Морган Райс - 轉變 ст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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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感覺怎麼樣?”他問。

“預料之中。”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說。

“那是小提琴嗎?”

她沖他的樂器點了點頭。他把它放在很近的地方,還把手搭在上面,仿佛生怕有人來偷一樣。

“實際上這是一個中提琴。只比小提琴稍微大一點,但聲音卻很不一樣。這個的聲音更加圓潤。”

她從來沒有見過中提琴,希望他能把它放在桌子上給她看看。但他並沒有這樣做,她也不想窺探。他仍然將手搭在上面,似乎非常保護它,似乎很隱私。

“你練習得多嗎?”

約拿聳聳肩。“每天幾個小時吧。”他漫不經心地說。

“幾個小時?!你一定拉得很棒!”

他又聳了聳肩。“還不錯吧,我猜。有很多人比我拉得好得多。但我希望這是我離開這個地方的門票。”

“我一直想彈鋼琴。”凱特琳說。

“那為什麼不彈呢?”

她正想說,我從來沒有鋼琴,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聳了聳肩,低頭看著她的食物。

“你不需要擁有自己的鋼琴。”約拿說。

她抬頭一看,吃了一驚:他猜出了她的心思。

“這所學校有一個排演室——雖然這裏很糟糕,但至少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他們會免費教你課程。您需要做的只是註冊而已。”

凱特琳睜大了雙眼。

“真的嗎?”

“音樂教室外就有報名表。你可以問問倫諾克斯夫人。告訴她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凱特琳喜歡這個詞。她慢慢地感到幸福溢滿了內心。

她開心地笑了。他們的目光對視了一會兒。

凝望著他明亮的綠眼睛,她心裏有一百萬個問題想問他:你有女朋友嗎?你為什麼這麼好?你真的喜歡我嗎?

但是,她只是咬了咬舌頭,什麼也沒說。

因為擔心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快要結束了,她搜索著大腦,苦思冥想可以延長談話的問題。她努力去想一些能確保再見到他的話題。但她太緊張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終於張了張嘴,正想著該說些什麼,鈴聲就響起來了。

房間裏瞬間又吵鬧了起來。約拿站起來,拿起了中提琴。

“我要遲到了。”他一邊說,一邊收起自己的餐盤。

他看了看她的餐盤:“我可以一起拿走你的嗎?”

她低下頭,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然後搖了搖頭。

“好吧。”他說。

他站在那裏,突然害羞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嗯……回頭見。”

“回頭見。”她怯怯地回答,聲音小得像是在說悄悄話。

*

上學的第一天結束了,凱特琳走出大樓,沐浴在三月午後明媚的陽光下。雖然刮著大風,但她不再覺得冷。雖然周圍所有的孩子們仍然叫嚷地走出學校,她也不再被噪音困擾了。她覺得自己很有活力,而且充滿了自由。這一天餘下的時光都不知道怎麼過的。她甚至不記得任何一個新老師的名字。

她止不住地回想起約拿。

她想知道,她在食堂是不是表現得像個白癡。她在說話的時候語塞了幾次,她幾乎沒有問他任何問題,她所有的問題都圍繞著那個愚蠢的中提琴。她應該問問他住在什麼地方,他是哪里來的,他申請的哪里的大學。

最重要的是,他是否有女朋友。像他那樣的人一定在和誰約會吧。

就在這時,一個漂亮、穿著入時的西班牙裔女孩不小心碰了凱特琳一下。凱特琳上下打量著她,想了一秒鐘:與約拿約會的人會不會是她?

凱特琳拐進了一百三十四號街,呆了一秒鐘,都忘了自己要去哪兒。她從來沒有從學校走回家過,有那麼一刻,她想不起自己的新公寓在哪里了。她站在角落裏,迷失了方向。雲遮住了陽光,強風開始刮起,她突然又覺得冷了。

“嘿,朋友!”

凱特琳轉過身,發現她正站在一個骯髒的酒窖前。四個衣著破舊的男子坐在塑膠椅子上,似乎並不怕冷,笑嘻嘻地看著她,仿佛她就是他們的下一頓飯。

“到這裏來,寶貝!”另一個喊道。

她想起來了。

一百三十二號街。沒錯。

她迅速轉身快速走到街道的另一邊。她回頭看了幾次,看看那些男人是否跟著她。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跟來。

寒風刺痛臉頰,把她吹得很清醒,新宿舍環境的殘酷現實開始浮現在腦海裏。她看了看四周被遺棄的汽車,塗鴉牆,鐵絲網和窗戶上的欄杆,她突然覺得很孤單,很害怕。

這裏離她的公寓只隔了三條街區,但感覺就像一輩子那麼遠。她希望有個朋友在身邊——如果是約拿那就更好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每天獨自走完這些路。想到這裏,她再次怨恨起媽媽。媽媽怎麼能不斷搬家,一直讓自己去討厭的新地方呢?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玻璃打碎了。

凱特琳的心臟跳動更快,因為她看到街道的另一邊好像發生了一些事情。她疾步快走,並努力低著頭。但當她走近時,她聽到尖叫和怪誕的笑聲,讓她不由得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四個人高馬大的孩子,約摸十八九歲,站在另一個孩子旁邊。其中兩個人抓住了那個孩子的胳膊,第三個人走上前去,拳打他的肚子,第四個也走上去揍他的臉。那個被打的孩子,大概十七歲左右,高高瘦瘦,手無寸鐵,倒在了地上。另兩個男孩走上前去踢他的臉。

儘管害怕,凱特琳還是停下來盯著他們。她被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另外兩個孩子圍著被打的孩子走了幾步,然後高高地抬起靴子,踩了下去。

凱特琳怕他們會踩死那個孩子。

“不!”她尖叫起來。

他們停住腳的時候,聽到了讓人很不舒服的嘎吱嘎吱聲。

但是,那不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確切地說,它更像是木頭的聲音,木頭被壓斷的聲音。凱特琳看見他們正在踩一個小小的樂器。她仔細地看了看,只見人行道上散落著零零散散的中提琴碎片。

她驚恐地舉手捂住了嘴。

“約拿?!”

凱特琳不假思索地穿過馬路,直奔那幫人而去,那些人現在也開始注意到她了。他們看著她,相互推搡,笑得更邪惡了。

她直奔到那孩子身邊,看到他的確是約拿。他的臉在流血,渾身青紫。人已經昏迷了。

她抬頭看看那幫孩子們,憤怒戰勝了恐懼,於是擋在約拿和他們之間。

“別打他了!”她沖他們喊道。

中間的孩子冷笑了一下,他至少有六尺四高,肌肉發達。

“要不然呢?”他問道,聲音非常低沉。

凱特琳感覺四周一晃,意識到剛被人從後面猛推了一把。她抬起手肘擋在混凝土地磚上,但也只是勉強起了個緩衝作用,她依然跌倒了。她眼角瞟見自己的日誌被摔到一旁,鬆散的紙張飛得到處都是。

她聽到了笑聲,然後是腳步聲,沖她而來。

她感到心臟在胸口怦怦直跳,腎上腺素也激增了。在他們趕上之前,她終於掙扎著站起來,邁開了腳步,沿著小巷衝刺般地奔跑起來,開始逃命。

他們緊緊地跟上來。

在她曾經待過的那麼多所學校的一所裏,那個她曾經以為自己能長住的地方,她學習過田徑,而且還很擅長。實際上,她是隊裏跑得最快的。在那裏,她擅長的不是長跑,而是一百米短跑。她甚至可以甩掉大多數男生。現在,一幫男生正蜂擁般跟在她後面。

她是在逃命,那些傢伙沒一個能趕上她。

凱特琳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他們遠遠落在後面,於是樂觀地相信自己能逃脫。她只需要轉對個彎兒就可以了。

小巷的盡頭是一個T字路口,她可以左轉或右轉。如果她想繼續領先,她不得不快速地做出選擇。雖然,看不見每個角落後面的路,但她還是盲目地選擇了左轉。

她祈禱這是個正確的選擇。但是!

她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因為她左側急轉之後,前面是個死胡同。

一個錯誤的選擇。

死路一條。她沖到牆邊,仔細尋找出口,哪怕是任何一個小小的出口。終於,她意識到沒有一絲希望,只得轉身,面對那些越來越靠近的攻擊者。

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她看著他們轉過彎,朝這邊走來。在他們背後,她可以看到,如果自己當時向右轉,現在已經到家了。當然,如果向右轉後運氣好的話。

“好了,賤人,”其中一人說,“現在開始受教吧。”

發現她沒有出路,他們慢慢向她走近,喘著粗氣,笑嘻嘻地,醞釀著即將來臨的暴力。

凱特琳閉上了眼睛,深呼吸。她多麼希望此時約拿能醒來,出現在拐角處,清醒而無所不能,準備救她。但她睜開眼睛,他不在那裏。只有那些要攻擊她的人,越來越近。

她想起了媽媽,想起了自己有多痛恨她,想起了自己被迫移居的地方。她還想起了弟弟山姆,想到今天之後他的生活會變得怎樣。

她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想起了自己一直被如何對待,想起了沒有人能瞭解她,想起了自己從來都是形單影隻。接著,什麼東西哢嚓響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已經受夠了。

我不該受這種折磨!我不該受這種折磨!

然後,突然間,她感覺到了——

它波浪般湧來,完全不同於她以前經歷的任何感覺。這是一股憤怒的波浪,在她身上翻湧,她的血液也在湧動。以腹部為中心,向四處散播。她感覺自己的腳像是在地上紮了根,仿佛和混凝土融為了一體。她感覺到一股原始的力量向她湧來,湧過她的手腕,湧過雙臂,湧到肩上。

凱特琳發出了一聲甚至她自己都感到驚訝和害怕的、原始的咆哮聲。第一個孩子走過來,用結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自動抓住他的手腕,向後扭成直角。這孩子的臉驚恐地扭曲了,他的手腕,接著是手臂,被折成了兩段。

他尖叫地跪了下來。

其他三個男孩驚恐地瞪圓了雙眼。

最大的那個從她右邊襲來。

“你他媽——”

還沒等他說完,她高高跳起,兩腳踢中他的胸口,他向後飛了大約十英尺,撞進一堆金屬垃圾桶裏。

男孩躺在那裏,一動不能動。

另外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驚呆了,簡直被嚇傻了。

凱特琳走上前去,感覺到一股非人的力量在身上蔓延,她聽見自己咆哮著拎起了兩個孩子(每個孩子的身材都是她的兩倍大),單手將他們舉到雙腳離地。

當把他們懸在半空中後,她先是把他們向後一甩,然後又把他們重重地甩到了一起,兩人都癱倒在地。

凱特琳站在那裏,喘著氣,憤怒極了。

四個男孩都一動不動。

她一點也沒覺得輕鬆了。相反,她想要更多,想要和更多的孩子打架,想要扔更多的身體。

她想要別的東西。

她突然感到視野異常清晰,他們的脖子在她的視野下暴露無遺。她看得到,在皮膚下零點一英寸的地方,每個人奔騰的血液。她想咬人,為了進食。

她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她轉過身去,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尖叫聲,聲音在建築和街區之間回蕩。這是勝利的尖叫,夾雜著未完結的憤怒。

這是動物的尖叫,不滿足的尖叫。

第二章

凱特琳站在新公寓的門前,凝視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家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裏的。她能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自己在巷子裏。不知不覺,就已經到家了。

她雖然記得小巷裏每一秒發生的事情,卻試圖從腦海裏抹去它們,但做不到。她低頭看看胳膊和手,以為它們看起來會有所不同——但一切正常,就像它們一直的模樣。她想起當時憤怒席捲了她,轉變了她,然後,她迅速離開了。

但後遺症依然存在:就像現在,她覺得自己像被掏空了。麻木。她還感覺到了別的東西。一些她不能理解的東西。那些惡霸們暴露的頸部的畫面不時在她的腦海閃現。他們的心跳。她感到了饑餓。渴望。

凱特琳真的不想回家。她不想面對媽媽,特別是今天,她不想拆箱,不想打理新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山姆在那裏,她可能會轉身離開。至於去哪里,她不知道——但至少她可以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球形把手。球形把手是溫暖的,要不然就是她的手冷得像冰。

凱特琳走進這個過於明亮的公寓。她可以聞到爐子上,或是在微波爐裏食物的味道。山姆,他總是早早回家,做自己的晚餐。她媽媽還要幾個小時才會回家。

“這第一天看起來過得並不好。”

凱特琳轉身,被媽媽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坐在那裏,在沙發上,抽著煙,不屑一顧地上下打量著凱特琳。

“你做了什麼,把那件毛衣毀了?”

凱特琳低頭一看,才發現了身上的污漬(可能是撞擊水泥地時留下的)。

“為什麼回家這麼早?”凱特琳問道。

“你知道的,第一天對我來說也一樣,”她厲聲道,“又不只你一個人。工作量輕。老闆讓我早點回家。”

凱特琳受不了她媽媽那討厭的語氣。今晚更受不了。她總是很狂妄自大,但今晚,凱特琳受夠了。她決定讓她嘗嘗自己的厲害。

“太好了,”凱特琳厲聲回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又要搬家了?”

她媽媽突然跳了起來。“閉嘴!”她尖叫起來。

凱特琳知道,她媽媽一直在等待尋找一個罵她的藉口。她想,最好讓她罵一下,然後就可以結束了。

“你不應該在山姆旁邊抽煙。”凱特琳冷冷地頂回去,然後進入她的小臥室,重重地關上門,上了鎖。

隨即,她媽媽就拍門了。

“出來,你這個小混蛋!你怎麼跟你的母親說話的?!是誰給你飯吃把你養大的。”

今晚,凱特琳非常心煩意亂,如此,她才能無視媽媽的聲音。她只是在腦海裏回放了當天的事情。那些孩子們的笑聲。自己的心臟在耳邊怦怦直跳的聲音。還有自己的咆哮聲。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是怎麼得到這股力量的?難道只是腎上腺素的作用?一方面,她希望就是這個原因。但另一方面,她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她到底是怎麼了?

門仍然在砰砰作響,但凱特琳幾乎沒有聽到。她的手機在書桌上發瘋似地振動,各種即時消息、簡訊、電子郵件、臉譜網的聊天消息一直讓手機不停地亮著,但她也幾乎沒有聽到。

她走到小窗口,低頭看著阿姆斯特丹大道的拐角處,一個新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那是約拿的聲音。他微笑的樣子,他低沉而舒緩的聲音。她繼續回憶著,他看起來似乎非常纖瘦,脆弱。然後,她看見他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那架珍貴的樂器也被摔成了碎片。憤怒的波浪又翻騰了起來。

她的憤怒繼而變成了擔心——擔心他是否已經沒事,是否已經離開,是否已經回到了家。她想像他在呼喚她:“凱特琳。凱特琳。”

“凱特琳?”

門外響起了一個新的聲音。一個男孩的聲音。

她困惑了,振作了起來。

“我是山姆。讓我進去。”

她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

“媽媽走了,”另一邊的聲音說道,“下樓來抽根煙。來吧,讓我進去。”

她打開門。

山姆站在那裏,盯著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十五歲的他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大。他本來就早熟,大概有六英尺高,但他瘦瘦的,有著和她一樣的黑色頭髮和棕色眼睛。他們一看起來就有血緣關係。她看得出他臉上的擔憂。他愛她勝過一切。

她讓他進來,然後趕緊關上了門。

“對不起,”她說,“我今晚不想和她吵架。”

“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事?”

“和平時一樣。我一進來她就針對我。”

“我想她今天過得很不容易,”山姆說,和往常一樣,他在試圖調和,“希望他們不要再解雇她了。”

“誰在乎?紐約州、亞利桑那州、德克薩斯州……誰在乎下一個是什麼地方?我們搬家永遠不會有盡頭。”

山姆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皺起了眉頭,她立刻意識到這樣說不好。她有時也會不動腦子地說些尖刻的話,她希望能收回剛才那句話。

“你第一天過得怎麼樣?”她問,試著轉移話題。

他聳聳肩。

“還好吧,我想。”他用腳尖踢了下椅子。

他抬起頭來,問:“你呢?”

她聳聳肩。她表情裏一定有些異樣,因為他沒有把目光移開,而是一直盯著她看。

“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她辯解道,轉身走向窗口。

她能感覺到他在注視著她。

“你看起來好像……不一樣。”

她停頓了一下,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想知道她的外貌是不是有什麼變化。她咽了咽口水。

“哪里不一樣?”

片刻沉默。

“我不知道。”他終於回答道。

她凝視著窗外,漫無目的地看著酒窖角落外有個人偷走了買家的錢袋。

“我討厭這個新地方。”他說。

她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我也是。”

“我甚至想……”他低下頭,“……逃離這兒。”

“你的意思是?”

他聳聳肩。

她看著他。他似乎真的很鬱悶。

“去哪兒?”她問。

“也許……去找爸爸。”

“怎麼找?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可以試試,我能找到他。”

“怎麼找?”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試試。”

“山姆。我們都知道,他可能已經死了。”

“別這麼說!”他喊道,臉變得通紅。

“對不起。”她說。

他冷靜了下來。

“但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我們找到了他,他甚至有可能不想看到我們?畢竟,他是自己離開的。而且從來沒有試圖聯繫我們。”

“也許媽媽不准他聯繫。”

“或者,也可能是因為他不喜歡我們。”

山姆的腳尖敲著地板,眉頭皺得更深了:“我在臉譜網上找過他。”

凱特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你找到他了?”

“我不知道。有四個人和他的名字一樣。其中兩個設了隱私,沒有照片。我給他們倆都發送了消息。”

“然後呢?”

山姆搖了搖頭。

“我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爸爸是不會上臉譜網的。”

“你又不知道。”他再次辯解道。

凱特琳歎了口氣,走到床邊躺了下來。她抬眼盯著油漆剝落後泛黃的天花板,想知道他們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他們也曾幸福地住在一個小鎮裏,即便是他們的媽媽那時也看起來很開心,和她當年約會的那個傢伙一樣,很幸福,至少,那時她不會來煩凱特琳。

她和山姆也曾在一些城鎮交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就像在上一個小鎮,他們就交了幾個朋友,在那裏他們幾乎真的就要留下來了——至少時間可以長到足夠自己到畢業。然而這一切似乎變得太快。再一次打包。說再見。難道想要一個正常的童年是個過分的要求嗎?

“我可以搬回奧克維爾。”山姆突然說,打斷了她的思緒。這是他們上一次待過的小鎮。真是不可思議,他總能準確地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可以和朋友在一起。”山姆接著說。

這一天過得不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思路有些混亂,而在她非常受挫的情況下,她所聽到的是,山姆也正準備拋棄她,他再也不真正關心她了。

“那就走吧!”她突然叫起來,然而,並不是有意的。這句話仿佛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一樣。她聽到自己刺耳的聲音,馬上就後悔了。

為什麼她會脫口而出說這樣的話呢?為什麼不能控制自己呢?

如果她的心情好一點,如果她能更平靜,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事情,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或者她會更友好些。她會說一些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在想說你永遠不會離開這個地方,不管這地方有多糟糕,因為你不會離開我,不會讓我獨自應對這一切。我愛你。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拋棄你。在這個糟透了的童年,至少我們擁有彼此。而事實卻是,她的心情掉到了穀底。她表現得自私且聲色俱厲。

她坐起來,可以看見他滿臉受傷的神情。她想收回剛才說的話,想說她很抱歉,但她實在是太不堪重負。不知道為什麼,她始終開不了口。

在一片沉默的寂靜中,山姆慢慢地從書桌前的椅子裏站起來,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身後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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