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感覺到臉上濕濕的,低頭看見一匹狼坐在旁邊,舔著她。她驚訝於,它居然如此關心她,似乎認識她很久很久。它有著漂亮的白色皮毛,它的頭和背之間有一條灰色的條紋。凱特琳感覺,自己也認識這只動物,似乎在她生命的某個時期,她們有著很親密的關係。
但是她拼命地回憶,還是想不起任何事。
她環顧四周,試圖通過這裡的環境喚起她的記憶。這個房間慢慢地映入她的眼簾。這是一個昏暗的房間,只有一個火把點亮的,在遠處,她看見還有幾個挨著的房間,裡面都堆滿了石棺。房間的拱形天花板又低又矮,石頭看起來很古老。這裡看起來像一個地下室。她想知道她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他們又是誰。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從一個無休止的夢中醒來。
凱特琳閉上眼睛,深呼吸,這時一組隨機的畫面在她的腦海浮現。她看見自己站在炎熱、佈滿灰塵的羅馬鬥獸場,和幾個士兵對抗。她看見自己飛過哈雷遜河的一個小島,看見下面有一個龐大的城堡;她看見自己在威尼斯的一個吊船上,和一個她不認識的帥氣的男孩在一起;她看見自己在巴黎,和一個人一起沿著一條河走著,這個人就是現在她對面這個人。她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畫面上,去記住它。或許這能幫助她回憶過去。
她再次看見了他們倆,這次是在他法國鄉村的一座城堡裡。她看見他們在沙灘上騎馬,然後看見一隻鷹在他們的頭頂上空盤旋,隨後掉落下一封信。
她試圖去放大畫面上他的臉,去記住他的名字。她似乎回到了那個時候,感覺是那麼地近。但是她的腦海裡持續放映著一些新的畫面,很難去抓其中一幀畫面。生平的經歷在她眼前一一閃過。似乎是她的記憶在重建。
“迦勒,”一個聲音傳來。
凱特琳睜開雙眼。他的身體前傾,伸出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的名字叫迦勒,是White家族。你不記得了嗎?”
他的名字和聲音讓凱特琳的心微微顫動,她再次閉上眼睛。迦勒。這個名字像鈴聲一樣在她腦子裡不斷迴響。似乎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名字。
White家族。這個名字也在她腦子裡迴響。她突然看見自己在一個地方,她 知道這裡是紐約城,她在島北端的一小修道院裡。她看見自己站在一個大露臺上,張望著。她看到她和一個叫做塞拉的女人爭吵著。
“凱特琳,”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不記得了嗎?”
凱特琳。是的。這是她的名字。現在她確定了。
還有迦勒。是的,這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他是她...男朋友?看起來更像是男朋友。未婚夫?還是丈夫?
她睜開眼睛,注視著他,記憶一下子全部湧來。她充滿希望地,慢慢地,一點點地,回憶起了一切。
“迦勒,”她溫柔地回應著他。
他的雙眼充滿了激動的淚水。身旁的狼嗚嗚地叫著,舔著她的臉,好像是在鼓勵她。她打量著這匹狼,突然記起了她的名字。
“玫瑰,”她叫到,然後意識到好像不對。“不對,是露絲。你叫露絲。”
露絲靠得更近,舔著她的臉。凱特琳忍不住笑了起來,輕撫著她的頭。迦勒欣慰地笑著。
“是的,她是露絲。我是迦勒。你是凱特琳。現在都想起來了嗎?”
她點點頭。“我記起來了,”她說到。“你是我...丈夫?”
她看到他的臉一下子變紅了,似乎是感到尷尬,又似乎是害羞了。這時,她突然想起來。不對,他們還沒有結婚。
“我們還沒有結婚,”他解釋到,“但是我們一直在一起。”
她也感到尷尬了,現在,她開始回憶起了一切,記憶像潮水般湧來。
她突然想起了一把鑰匙。她爸爸的鑰匙。她伸手進口袋裡尋找,確認它們還在口袋裡。然後又把手伸進另一隻口袋裡,發現她的日記本也還在口袋裡。她放心了。
迦勒把手伸向凱特琳。
她接住他的手,他拉著她站起來走出石棺。
站起來讓她感覺很好,她伸展著疼痛的肌肉。
迦勒伸手拂去她臉龐的頭髮。她感受著他的手指拂過她太陽穴時的溫柔。
“看到你還活著,我好高興,”他說著。
他緊緊抱著她。她也伸手抱著他,這時,她記起了更多的事。是的,這就是她愛的人。是她渴望有一天嫁的人。她能感覺到,他的愛流過她的身體,她記起了他們是一起穿越的。去年,他們在法國巴黎找到了第二把鑰匙,她都把它們帶在身上了。她曾祈禱他們這次能一起平安穿越。當與他緊緊擁抱在一起時,她感覺到自己的祈禱實現了。
終於,這一次,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第四章
“看來你們已經找到對方了,”一個聲音傳來。
凱特琳和迦勒擁抱在一起,聽到這個聲音,都嚇到了。凱特琳感到震驚,是誰那麼快地悄悄出現在他們身邊,這速度甚至可以嚇到吸血鬼。
但是,當她看見這個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時,她知道了原因:她也是一個吸血鬼。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戴著兜帽,她抬起下巴,用敏銳的藍眼睛注視著他們。凱特琳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和善、友好,她放下了警惕,她感覺到,迦勒也放下了警惕。
這個女人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們已經等你們很長時間了,”她輕輕地說。
“我們在哪裡?”凱特琳問到,“現在是哪一年?”
這個女人笑而不語。
“跟我來,”她說著,轉過身,走過低矮的拱形走廊。
凱特琳和迦勒交換了眼神,然後跟著她走過走廊,露絲跟在他們身邊。
他們走過一條石廊,轉個彎,用火把照著,走下一個狹窄的樓梯。他們緊跟著她,她徑直走著,似乎確定他們會跟來。
凱特琳還有更多的問題想問她:他們是在哪裡。但是當他們到達樓梯的最上面時,房間突然打開,面前壯觀的景象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意識到,他們是在一個很大的教堂裡。
至少這個問題解決了。
凱特琳特別後悔,以前沒有更認真地聽歷史課和建築課,遺憾不能第一眼就認出這是什麼教堂。她回憶著以前去過的宏偉教堂——巴黎聖母院,佛羅倫斯大教堂——忍不住去想,現在這個教堂是這兩個中的哪一個。
教堂的中殿長達幾百英尺,上面平鋪著大理石地板,牆壁上刻著幾十個石像。石像高達幾百英尺,幾乎快延伸到拱形天花板了。高處是一排排的彩色玻璃,讓教堂充滿了柔和的彩色光芒。教堂最頂端是一塊巨大的圓形彩色玻璃,透過的光芒照耀在鍍金的巨大聖壇上。環繞著聖壇的是幾百個供信徒坐的小型木質椅子。
但是現在,教堂空空的。似乎整個地方只有他們幾個人。
他們跟著這個吸血鬼走過中殿,腳步聲回蕩在這個空曠的大廳裡。
“這是什麼教堂?”凱特琳終於問到。
“威斯敏斯特教堂,”這個女人一邊走一邊回答著。“這裡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國王和王后的加冕寶座。”
威斯敏斯特教堂,凱特琳思索著。她知道,這個教堂是在英國倫敦。
倫敦。
這個消息讓她愣了愣。這真令人吃驚。她從來沒有來過倫敦,卻一直都想到這裡來。她有朋友到過這裡,她在網上看過倫敦的照片。這個教堂見證了這個城市很長一段中世紀歷史。她知道這個教堂有幾千年的歷史——而倫敦的歷史比教堂稍微長一點。但是她還是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年。
“那麼現在是哪一年呢?”凱特琳緊張地問。
但是她們的嚮導走得太快,她已經穿過巨大的教堂,走進了一個拱形門,剩下凱特琳和迦勒匆忙地跟著。
當他們進入拱形門,凱特琳驚奇地發現,他們到了一個修道院。面前是一個拱形石廊,兩邊的牆上都刻著石雕。石廊通向室外,走進去以後,凱特琳看到了一個安靜的小庭院。這裡讓她想起很多她以前去過的修道院;她發現它們都有著一樣的風格,簡單,沒有裝飾,都是拱形的牆,圓形柱子,以及照料得很好的庭院。它們像是地球上的一個避難所,像一個供祈禱和沉思的地方。
這個吸血鬼終於停下了腳步,面對著他們。她用慈悲的大眼睛看著凱特琳,她看起來那麼地超凡脫俗。
“我們現在處於世紀之交之時,”她說到。
凱特琳思考了一會兒。問到:“哪個世紀?”
“當然是十六世紀。現在是1599年。”
1599年,凱特琳思考著。這個消息讓她感到震驚。她不止一次地後悔以前沒有更認真地學習歷史。之前,她到過1789年到1791年。但是現在,她在1599年。接近兩百年的跨度。
她回憶著,在哪怕是在1789年,就有很多古舊的事物和風俗——沒有管道,不常見的土路,幾乎沒有人洗澡。她根本想不到,更早的兩百年前還有多少更古老的東西。確實,這比以往任何年代還難辨別。甚至,倫敦這座城市都快無法識別了。在這樣一個距離遙遠的世界,她感覺到與世隔絕的孤獨。要是迦勒不在她身邊,她可能會更孤獨。
但是與此同時,這些建築、教堂、修道院——這些都是那麼地容易辨別,那麼地熟悉。畢竟,她現在正在和21世紀時一樣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裡。不只這樣,這一棟建築,即使是現在,就已經存在了幾個世紀了。至少這些能給她一點安慰。
但是,為什麼她要被送回到這個時代呢?而且是這個地方?毋庸置疑,這裡肯定對她的使命有著重要的意義。
倫敦。1599年。
這是莎士比亞生活的年代嗎?她想知道,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她想像著,可能有機會能親眼見到莎士比亞。
他們安靜地走過一段又一段走廊。
“1599年的倫敦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古老,”他們的嚮導微笑地看著她說。
發現自己的心思被她讀懂了,凱特琳感到很尷尬。和以往一樣,她知道自己應該更謹慎,才能保護好它們。她希望自己沒有冒犯到這個吸血鬼。
“一點都沒有冒犯到,”她回答到,再一次讀出了她的心聲。“雖然,我們這個年代在很多科技方面比起你們所習慣的年代來說是比較原始。但是另一方面,工藝卻比你們的社會更精緻。我們都很聰明,勤學好問,規劃好每一天。雖然生活在古代社會,但卻特別敏銳智慧。
“更重要的是,對於吸血鬼種族,這是一個有重大意義的年代。我們這個時候站在一個十字路口。讓你們來到世紀之交是出於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迦勒問到。
吸血鬼對著他們笑笑,然後走進另一扇門。
“這有待你們自己去發現。”
他們走進另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那裡有著高聳的天花板,彩色玻璃,大理石地板,巨型蠟燭裝飾,以及國王和聖人的雕像。但是這個大廳和其他大廳不同。這個大廳到處都是石棺和雕像,大廳的中心放著一座數十英尺高的墓碑,表面鍍著一層黃金。
他們的嚮導一直走著,他們跟在後面。她在墓碑前停了下來,轉向他們。
凱特琳看著這座宏大的墓碑:很大,很壯觀。這座墓碑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上面鍍上了金,還雕刻著複雜的裝飾。她能感覺到,這個墓碑有一股能量釋放出來,似乎有著某種重要性。
“這是懺悔者聖愛德華的墳墓,”這個吸血鬼說道。這是一個聖地,是我們種族幾百年來朝聖的地方。據說生病的人到這裡來祈禱,會奇跡般地痊癒。看你們腳下的石頭,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被前來跪拜朝聖的人磨損。
凱特琳低頭看看,確實,大理石臺階的邊緣只剩下輕微的痕跡了。她感歎到,幾個世紀以來,到底有多來人來這裡跪拜朝聖。
“但是由於你的緣故,”她繼續說,“這裡將有更多的意義。”
她轉過來,看著凱特琳.
“你的鑰匙,”她對凱特琳說。
凱特琳感到困惑。她說的是哪把鑰匙?她伸手進她的口袋,再次觸摸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那兩把鑰匙。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吸血鬼要的是哪把。
她搖了搖頭。“不是。是你的其他鑰匙。”
凱特琳感到很不解。她還忘了其他鑰匙嗎?
接著,她看了看她的喉嚨下面,終於明白了。是她的項鍊。
凱特琳伸手去取項鍊,驚訝地發現它還在。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這串精緻的古色古香的項鍊,放在手掌上。
這個吸血鬼又搖了搖頭。
“只有你能使用它。”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凱特琳的手腕,帶她找到墳墓基座底部的最小鑰匙孔。
凱特琳感到很吃驚。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鑰匙孔。她插入鑰匙,旋轉,聽到一聲輕輕的哢噠聲。
她看了看,發現墳墓一邊的一個小抽屜打開了。她看了看這個吸血鬼,她向凱特琳認真地點了點頭。
凱特琳身體前傾,慢慢地拉開這個長而窄的抽屜。吃驚地發現,裡面放著一根很長的金色權杖,它的頂部鑲著很多紅寶石和綠寶石。
她把權杖取出來,驚訝於它是多麼地重,金色的表面是多麼光滑。它大約有三尺長,而且是純金打造。
“這根神聖的權杖,”這個修女說到。“它曾經是你父親的。”
凱特琳敬畏地看著它。她感覺握著它,比任何時候更親近她的父親。
“它會帶我找到我父親嗎?”凱特琳問。
他們的嚮導只是轉身,走出大廳。“走這邊,”她說。
凱特琳和迦勒跟著她穿過另一扇門,走過更多的走廊,穿過另一個修道院老式的庭院。當他們走著,凱特琳驚訝地發現,還有其他一些吸血鬼,他們穿著白色長袍,帶著兜帽,走過大廳。他們大多數都低著頭,似乎是在禱告。有的搖著香瓶。還有少數幾個對他們點了點頭,繼續安靜地走著。
凱特琳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吸血鬼住在這裡,他們是否都屬於她父親的巫會。她從來不知道威斯敏斯特教堂除了是一個教堂,還是一個修道院。甚至還是他們種族的一個休憩地。
他們最後進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比其他房間小,但是有著很高的拱形天花板,光線很好。房間全鋪著石地板,中心放置著一件很顯眼的傢俱:一個寶座。寶座至少有十五英尺高,高高地放在底座上,座椅很寬,扶手向上傾斜,靠背與座椅成一個三角形,靠背的頂部與座椅的中心在一條線上。在寶座下面的兩個角落,放置著兩尊金獅子,看起來似乎是它們支撐著寶座。
凱特琳敬畏地觀察著這個寶座。
“這是愛德華國王的寶座,”這個吸血鬼說。這個國王和王后的加冕寶座有幾千年的歷史了。這是一件特別的傢俱——不僅僅是因為它在歷史上的地位,更因為它控制著我們種族的一把鑰匙。
她轉過來,看著凱特琳。“我們種族守護這個寶座幾千年了。現在你來到了這裡,拿到了權杖,是時候讓你坐上屬於你的位置了。”
她示意凱特琳登上寶座。
凱特琳看著她,搖了搖頭。她該怎麼做,她這麼一個小女孩,必須登上這樣一個君王的寶座——一個幾千年前國王和王後坐的寶座?她感覺靠近這個寶座都是不對的,更何況是登上高高的底座,然後坐上去。
“拜託,”這個吸血鬼懇求著。“你有這個資格。你是唯一能坐上這個寶座的人。”
迦勒向她點了點頭,凱特琳慢慢地,勉強地拿著權杖,登上高高的底座。然後從底座頂端轉過身,讓自己儘量放鬆地坐在寶座上。
寶座是由硬質木頭做成的,沒有彈性。當她靠著靠背,把手放在扶手上,能夠感覺到它的威嚴。她感受著這個幾千年的王位。感覺像帶電了一樣。
當她注視著這個房間,自己比其他人高出十五英尺,像塔一樣矗立在這裡,矗立在這個世界上,給人一種敬畏的感覺。
“權杖,”這個吸血鬼說到。
凱特琳困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讓自己幹什麼。“在寶座的扶手上,有一個小孔。它能夠控制權杖。
凱特琳仔細地低頭找著,看到了一個小孔,只有權杖的直徑寬。她輕輕地把權杖插入這個小孔。
權杖一直往下掉,只有頂部還在扶手上。
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哢噠聲。
凱特琳往下看,驚訝地發現一隻獅子的底部打開了一個小抽屜。裡面是一枚很小的金戒指。她伸手把戒指取出來。
她舉起戒指,看起來閃閃發光。
“這是命運之環,”這個吸血鬼說到。“只對你有意義。是你父親的一個禮物。”
凱特琳敬畏地看著這枚戒指,把它舉起來對著光,它閃耀的光芒。
“把它戴在你右手的無名指上。”
凱特琳戴上戒指,感受著金屬的冰涼觸感,感覺到身體一陣震動。她能夠感受到這枚戒指散發的力量。
“它將指引你前進之路。”
凱特琳仔細檢查著這枚戒指。“該怎麼做呢?”她問到。
“你只需要注視著它,”這個吸血鬼回答到。
凱特琳感到一陣困惑,隨後更近地注視著這枚戒指。這時,她注意到有很小而精緻的刻字出現在戒指上。她念著這行字,心跳加快。她感覺到這是她爸爸留給她的消息。
過了橋,在熊之上,
伴隨著風或陽光,我們繞過倫敦。
凱特琳再一次念著這個謎語,又大聲地念了一遍,讓迦勒聽到。
“這是什麼意思?”她問到。
他們的嚮導笑而不語。
“這已經超出了我能帶你去的範圍。剩下的旅程等待著你們自己去發現。”接著她走近凱特琳。“我們都指望著你。無論如何,不要讓我們失望。”
第五章
凱特琳和迦勒一起走出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巨大拱門,迎來了早晨的陽光,露絲跟在他們後面。他們本能地眯著眼睛,用手遮著陽光,還好在出來之前,迦勒給了她一瓶眼藥水。這讓她一會兒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眼睛。慢慢地,1599年的倫敦映入眼簾。
眼前的景象讓凱特琳感到驚奇。1789年的巴黎和1791年的威尼斯和現代並沒有太大差別。但是1599年的倫敦卻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她為190年所產生的變化而感到驚訝。
在此之前,她只是通過媒體瞭解到倫敦。但現在,這裡不是一個繁華的大都市。相反,更像一個空曠的,發展中的小鎮。這裡還沒有鋪設道路——到處都是灰塵——儘管有很多房子,但更多的是樹。樹木之間掩映著幾排錯落的房子,它們大多高矮不一。這些房子都是木頭建成的,有著大大的茅草屋頂。她一看就知道,這個城市是多麼容易著火,幾乎每棟房子都是木頭建的,所有的屋頂都堆著茅草,她知道這些材料是多麼地易燃。
她很快就清楚地看到,泥濘的道路給交通造成了很多不便。而馬車似乎是最好的交通方式,偶爾可以看到馬或者馬車經過。但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步行——有的人甚至步履蹣跚。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的人似乎社會地位比較低。
她看到道路上到處都是糞便,她離那麼遠都能聞到臭味。偶爾有牛從一旁經過。如果不是考慮到要及時趕回去,看到這樣的場面,她肯定不會想再繼續走下去。
更重要的是,不像巴黎和威尼斯的人們,這個城市行走著的人沒有誰身著華麗的服裝,拿著太陽傘,炫耀最時尚的衣著。相反,他們穿的都是很簡單,甚至是過時的衣服,男人們都穿著勞作時的衣服,看起來很像抹布,只有少數幾個人穿著白色的褲子,以及看起來很像裙子的短上衣。女人們在著裝方便,依然穿的很保守,她們抓著裙子的下擺,提的很高,艱難地走在街上——為了不被泥土和糞便弄髒,還有不得不時刻提防老鼠,凱特琳驚訝地發現,在街上竟然有老鼠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