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了,这辈子她见到过太多的威胁,已经不害怕他这种小儿科的警告了。
“俘获者?”她说,“你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吗?我可是一个自由的女人,莫非你没注意到。如果我愿意我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他声音难听地大笑了起来。
“那你能去哪儿呢?回到大荒原里吗?”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从表面上看你是可以自由地离开”,他接着道,“但是让我问你:当整个世界都是敌人的地盘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克洛恩猛烈地咆哮着,格温能感觉到它已经准备扑上去了。她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克洛恩的脑袋上,把它安抚了下来。但是这时当她重新盯向马迪格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告诉我马迪格”,她声音又冷又硬地说道,“为什么你不和你的兄弟们一起去沙漠里战斗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留下呢?是因为害怕吗?”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在他的笑脸下面,她能感觉到他的怯懦。
“骑士精神是用来愚弄那些容易上当的甘愿为我们剩下的这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铺路的蠢货们的东西。在’骑士精神’这个词的糊弄下,他们能像傀儡一样被利用,而我自己可不那么容易被利用。“
她厌恶地看着他。
“我丈夫和我们的白银卫队看到你这样的人会哈哈大笑的”,她说,“在指环王国里你连两分钟都呆不下去。”
格温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到了他挡着的那个入口上。
“你有两个选择”,她说,“你可以给我闪开,或者克洛恩可以在这里吃上一顿它渴望以久的早餐。我觉得以你的块头刚好够它吃上一顿的。”
他低头朝克洛恩看了过去,她看到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让到了一边。
但是她并没有就此离开。相反,她走上去,冷笑着来到他跟前,想表达自己的观点。
“你也许统领着你这座小城堡”,她声音阴凉地吼道,“但是不要忘了你是在和一个女王说话。一个自由的女王。只要我还活着我不会听命于你,也不会听命于其他任何人。这一点我说到做到。而且这也让我非常危险,比你要危险得多。”
王子和她对视着,令她惊讶地是,他笑了。
“我喜欢你,格温多林女王”,他回答,“比我自认为的更喜欢。”
格温多林心里砰砰直跳着看着他转身走开了,重新隐入到了黑暗之中,消失在了走廊里。当他的脚步声回荡在那里然后消失的时候她想道:这座王庭里还潜藏着什么危险呢?
第三章
肯德里克在干燥的沙漠里向前冲着,布兰特和亚特姆跟在他旁边,他的六名白银卫队队员跟在他们旁边,他们这些人就是指环王国里他剩下的所有兄弟了,他们像以前一样一起骑着马。当他们骑着马一路冒险越来越深入到大荒原深处的时候,肯德里克都感觉自己快要让对过去的怀念和悲伤压垮了,因为这场旅行让他记起了他在指环王国最风光的那段日子,那时他被白银卫队队员和其他战友们包围着,和成千上万的士兵们一起骑马进入战场。那时他和指环王国最精锐的骑士们一起骑着马,他们一个比一个优秀,而且无论他骑马走到哪里号声都会响起,村民们也会冲出来迎接他。那时他和他的士兵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他们也总会在晚上呆到很晚还不睡,细数着他们所经历过的那些战事,那些英勇的故事,那些和从肯扬峡谷,甚至从更糟糕的威尔德斯后面冒出来的怪物的小规模战斗。
肯德里克眼睛里进了些沙子,他眨了眨眼睛,思绪也被打断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看了过去,看到了那八名白银卫队队员,期待着能在他们旁边看到成千上万的战士,但是他意识到他们八个人就是他们剩下的所有人了,这才认清了现实,他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变化之大。那些辉煌的日子还会回来吗?
在过去的几年间肯德里克关于是什么铸就了一个战士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他发现自己觉得铸就一个战士的不只有战斗技能和荣誉,还有不屈不挠的精神——继续下去的能力。生活总有办法把如此多的障碍、灾难、不幸、损失还有最重要的变化降临到你头上,他失去了数不清的朋友,而且甚至连他效命的国王都已经不在了。他的家园也消失了,但是他仍然还在继续,即使他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知道他正在寻找答案。也许正是继续下去的能力铸就一个战士,让一个人能在那么多人倒下的时候经历住了时间的考验。它也是用来区分真正的战士和那些逃兵的东西。
“沙墙就在前面了!”一个声音大吼道。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肯德里克还在适应的声音,他循声看了过去,看到了国王的长子蔻尔都,他带领着那些来自山脉王国的士兵,他黑色的皮肤在这群人当中很显眼。虽然肯德里克对他还不怎么熟悉,但是看着他带兵的方式和他的士兵们看待他的方式肯德里克就已经开始敬佩他了。他是一个肯德里克骑马走在他旁边会感到自豪的骑士。
蔻尔都指着远方,肯德里克看了过去,看到了他所指着的东西,实际上,肯德里克还没听到他说出那句话就已经看到它了。那是一声听起来像风暴的刺耳哨声,肯德里克记起了他在半昏迷状态下被拖着穿过它的时候。他记起了那些翻涌的沙子,它们像永远都不会移动的龙卷风一样搅动着,造就了一堵直冲云霄的坚实沙墙。它看起来密不透风,像真正的墙一样,把山脉王国和帝国的其它部分分隔了开来。
当哨声变得更大的时候,肯德里克都害怕再次进去了。
“披巾!”一个声音下令道。
肯德里克看到国王双胞胎儿子里的哥哥卢德威格展开了一块长长的网状白布,然后把它缠在了自己脸上。其他士兵们也一个个学他那么做了。
一个自称纳腾肯德里克记起来自己打一开始就不喜欢的士兵骑马来到了肯德里克旁边。他对肯德里克被任命为他们的指挥官最不满,而且他也很无礼。
纳腾在骑马来到近前的时候带着嘲笑看向了肯德里克和他的同伴们。
“你因为国王指派你当指挥官就认为你主导着这个任务”,他说,“但是你甚至连怎么来保护你的人不受沙墙的伤害都不知道。”
肯德里克朝他看了过去,从他眼睛里看到他对自己有种没由来的憎恨。一开始肯德里克认为也许也只是因为受到了他这么一个外来者的威胁,但是现在他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喜欢恨别人的人。
“把披巾给他!”蔻尔都不耐地朝纳腾吼道。
又过了一会儿,那堵沙墙离他们更近了,沙子猛烈地到处乱飞了,纳腾这才终于拿起那包披巾扔向了肯德里克,重重在砸在了骑在马上的肯德里克身上。
“把这些披巾分给你的人”,他说,“或者等着被沙墙撕成碎片吧,由你来选,我可不在乎。”
纳腾骑马离开了,调整好方向重新回到他自己的同胞们当中,肯德里克立刻把这些披巾分发给了自己的士兵们,骑马来到他们每个人身旁,把披巾递到他们手上。然后肯德里克把他自己剩下的那块披巾像来自山脉王国的其他那些士兵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脑袋还有脸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一直缠到他觉得已经安全但是他还能呼吸方才停止。他几乎都无法透过披巾看到东西了,外面的世界都被挡在了外面,在阳光下一片模糊。
他们骑马冲到了离沙墙更近的地方,沙子翻涌所发出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了,肯德里克做好了准备。沙墙离他已经只剩下五十码的距离了,空气里充斥着沙子打在盔甲上所发出的声音,片刻之后他就真正感觉到沙墙的威力了。
肯德里克一头扎进了沙墙里,他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埋进了搅动的沙海里。沙子包裹住了他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拼命地想钻进去把他撕得粉碎,所产生的声音太大了,大到他几乎都无法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翻涌的沙子如此浓密,他甚至连就在他旁边几尺远的布兰特和亚特姆都看不见了。
“继续骑!”肯德里克朝他的士兵们大喊道,但是连他都怀疑他们有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全当是安慰自己了。他们的马像疯了一般嘶鸣着,速度也慢了下来,表现得很怪异,肯德里克低头看到沙子灌进了它们的眼睛里。他踢他的马踢得更厉害了,祈祷他的马不要停下。
肯德里克一直冲啊冲,以为这段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就在这时他终于冲了出去,真是谢天谢地。他从沙墙的另一边冲了出去,他的士兵们在他身旁,他们一起回到了大荒原上,辽阔的天空和一无所有的沙漠在另一边等着迎接他。当他们继续向前骑去的时候沙墙逐渐安静了下来,而当周围终于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肯德里克注意到山脉王国的那些士兵都带着一脸的惊讶看着他和他的士兵们。
“没想到我们会活下来吧?”肯德里克问张口结舌地回头看着他们的纳腾道。
纳腾耸了耸肩。
“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他说着便和他的同伴们一起骑马离开了。
肯德里克和布兰特和亚特姆交换了一个眼神,再一次琢磨起了这些山脉王国的士兵来。肯德里克觉得要赢得他们的信任要有很长的一段艰难的路要走。毕竟他和他的士兵们是外来者,而且是他们留下了这条路和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前面!”蔻尔都大喊道。
肯德里克抬头看了过去,看到了沙漠里那条由他和指环王国的其他人所留下的那条路。他看到他们所有的那些现在已经凝固在了沙地上的脚印一直通向了远方。
蔻尔都在他们的脚印的消失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的马都停在那儿喘息着。他们全都低头打量着他们的脚印。
“我以为沙漠会把它们抹除呢”,肯德里克惊讶地说道。
纳腾带着讥讽看向他。
“这片沙漠不会抹掉任何东西,因为它从来都不下雨,它能记住一切。你们的脚印会把他们径直带到我们那里,会导致山脉王国的覆灭。”
“不要再责怪他了”,蔻尔都阴沉着脸说纳腾道,他的声音严肃而充满威严。
他们都扭头看到他靠近了过来,肯德里克心里又涌起了一股对他的感激。
“我为什么要停下呢?”纳腾回答,“是这些人造成了这个问题。我马上可以安全而踏实地回到山脉了。”
“你要再说我就马上把你送回家了,你将会被踢出执行这个任务的队伍,去向国王解释为什么你对他指派的指挥官这么不敬。”
纳腾终于服软了,低下头骑马来到了队伍的另一边。
蔻尔都朝肯德里克看了过去,带着一个指挥官对另一个指挥官的敬意朝他点了点头。
“我为我的士兵不服从命令道歉”,他说,“我敢确定你也知道,指挥官并不总是能代表他所有的士兵说话。”
肯德里克也同样带着敬意朝他点了点头,也更加敬佩蔻尔都了。
“这是你们的人那时留下的路吗?”蔻尔都看着地面问道。
肯德里克点了点头。
“明显是这样的。”
肯德里克叹了口气,转身跟着那条路走了过去。
“我们将一直跟着它走到它的尽头”,他说,“一旦我们走到了它的尽头,我们就沿着它走回来并清除掉这些痕迹。”
肯德里克很不解。
“但是我们回来的时候不会留下一条路吗?”
蔻尔都掉了个手势,肯德里克跟随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他士兵们的马背上挂着几个看起来像耙的装置。
“扫路器”,卢德威格来到蔻尔都旁边解释道,“它们可以在我们骑马往前走的时候清除掉我们留下的路。”
蔻尔都微笑了起来。
“这就是让我们的敌人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看不到山脉王国的东西。”
肯德里克欣赏着那几个精巧的装置,一阵大吼声传来,士兵们都骑着他们的马,转身沿着那条路在沙漠里飞奔了起来,回到了大荒原上,朝远方一无所有的沙漠飞奔了过去。肯德里克在他们前进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沙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心头产生了一种他们永远都回不来的感觉。
第四章
埃里克在亚利斯黛尔和斯卓姆的陪伴下站在船头,担心地看着前方越来越窄的河道。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他的小舰队,从南部艾尔斯出发到现在剩下所有的船都在这里了,他们一路沿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蜿蜒河道航行,越来越深入到帝国腹地。在一些地方这条河宽得像大海一样,连河岸都看不见,那里的水也很清澈,但是现在埃里克看到这条河在远处变窄了,变成了一个大约只有二十码宽的河口,而且那里的水也变得很混浊。
作为专业军人的埃里克高度紧张了起来。在带兵的时候他不喜欢狭窄的地域,而他知道,这条变窄的河会让他的舰队变得更容易遭到伏击。埃里克回头向后看了过去,但是并没有看到他们在海上逃脱的那支庞大帝国舰队的影子。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在什么地方跟着他们。他知道在找到他之前他们是不会放弃追赶他们的。
埃里克背着手回过头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了两岸的帝国土地来,两岸都是一望无际的干燥沙石,没有树也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埃里克的目光在河岸上扫视而过,庆幸自己至少没有看到河边驻扎有帝国要塞或兵营。他想带着他的舰队尽快逆流直上抵达瓦路西亚城,找到格温多林和其他人,救出他们然后离开这里。他会带着他们漂洋过海驶回到他能保护他们的安全的南部艾尔斯。一路上他不想有任何东西让他分神。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种不祥的安静,这片荒芜的土地也让他很担心:帝国人会藏那里等着伏击他们吗?
埃里克知道他们还面临着比敌人即将到来的攻击更大的危险,那就是饥饿。这是一件更紧迫的事情。他们正在穿越一座沙漠,但是船舱里他们的补给已经差不多消耗光了。当埃里克站在那儿,他都能感觉到他的肚子在报怨,因为他和他的士兵们已经好多天都每天只吃一餐了。他知道如果河岸上再不快点出现些人烟的话那他们在这里就有更大的麻烦了。这条河有头儿吗?他思索道。如果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瓦路西亚城怎么办?
更糟糕的是:如果格温多林和其他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呢?或者已经死了呢?
“又一条!”斯卓姆大声道。
埃里克扭头看到他的一个兵把一根钓线拉了上来,钓线末端挂着一条亮黄色的鱼,这条鱼重重地落在了甲板上。这名水手一脚踩在了鱼身上,埃里克和其他人一起围过去低头看了过去。他失望地摇了摇头:两只脑袋,又是一条看起来这条河里盛产的有毒的鱼。
“这条河太见鬼了”,他的士兵扔下钓竿骂道。
埃里克走回到了船舷边,失望地仔细打量着河面。他感觉到走来了一个人,扭头看到是斯卓姆走到了他身旁。
“如果这条河没有把我们带到瓦路西亚城呢?”斯卓姆问。
埃里克看出了他弟弟脸上的担忧,他也同样有这种担忧。
“那它总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埃里克回答,“而且它在把我们往北带,如果没有把我们带到瓦路西亚城,那我们将在陆地上一路打过去。”
“那到时候我们要抛弃我们的船喽?那我们怎么才能逃出这个地方呢?怎么回到南部艾尔斯呢?”
埃里克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他诚实地回答,“没有哪一个光荣的追寻之旅是安全的。但是这一点什么时候阻止过你和我呢?”
斯卓姆扭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我们活着的信条”,他回答。
埃里克也回以微笑,然后他扭头看到亚利斯黛尔来到了他的另一边,她抓着船舷看向了他们前方那随着他们的前进变得越来越窄的河道。她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很悠远,埃里克能感觉到她的思绪在另一个地方。他也注意到她身上产生了一些其它变化,他不确定那是什么,就好像她有什么秘密隐瞒着他一样。他很想去问她,但是同时他又不想去逼她。
一阵号角声响起,埃里克吓了一跳,扭头向后看了过去,当他看到正在逼近他们的那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心顿时一沉。
“帝国舰队正在快速逼近!”站在桅杆高处的一名水手指着一个地方疯狂地大吼道。
埃里克和斯卓姆一起在甲板上从他那些已经全都进入战斗状态,或是抓住自己的剑或是准备着自己的弓,都在心理上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士兵们旁边跑过,跑到了船尾,
埃里克跑到船尾抓住船舷向外看了过去,他看到他说的是真的:在这条河的拐弯处,就在离他们只有几百码的地方,有一排飘着黑金色船帆的帝国船只。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路线”,他旁边的斯卓姆说。
埃里克摇了摇头。
“他们一直都跟着我们”,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说道,“他们只不过等到现在才露面而已。”
“等什么呢?”斯卓姆问。
埃里克扭头越过自己的肩膀向上游看了过去。
“等它”,他说。
斯卓姆扭头仔细察看着正在变窄的河道。
“他们在等这条河变得最窄的地方”,埃里克说,“等到我们不得不一字通过和因为走得太深入而无法回头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他们最想要的地方逮到了我们。”
埃里克又把目光投向了那支舰队,当他站在那儿,他像他带兵并发现自己陷入了危机时经常会发生地那样变得不可思议地专注。他也在像这样的时刻经常会发生地那样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个主意。
埃里克转向了他弟弟。
“到我们旁边的那艘船上去”,他下令道,“然后航行到我们这支舰队的末尾,让那艘船上的所有士兵都离开它,让他们登上那艘船旁边的船上。你看到我说的了吗?把那艘船腾空了。当那艘船腾空之后,你最后一个离开它。”
斯卓姆不解地看着他。
“当那艘船空了?”他重复道,“我不明白。”
“我打算毁掉它。”
“毁掉它?”斯卓姆目瞪口呆地问道。
埃里克点了点头。
“在河道最窄的地方,也就是河岸最接近的地方,你要把船开向一边然后抛弃它。它将堵在那里,形成一个我们需要的堤坝。然后就没人能跟上我们了。快去!”埃里克吼道。
值得称道的是,不管斯卓姆同不同意他哥哥的办法,他都立刻按照他哥哥的吩咐行动了起来。埃里克把他的船驶到了他旁边的另一艘船边,斯卓姆从这艘船的船舷跳到了那艘船的船舷上。当他落在另一艘船上的时候,他立刻就开始大声下达命令,船上的士兵也都立刻行动了起来,都一个个从他们的船上跳到了埃里克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