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她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在光线和热流的怀抱着,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她在脑海里又一次问道。
凯拉慢慢地睁开眼睛,感受到了一丝平静和安详。她看向周围,以为会看到大海,看到水面和天空。
相反,她听到了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她转身,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森林中。她躺在空地上,胃部有股热流在涌动,也就是她被刺伤的地方,他低头看到有一只手按在上面。这只美丽苍白的手抚摸着她的胃部,这一切好像都和梦中一样。她抬起头看到一双灰色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她,感到有些眩晕,这双眼睛是如此强烈和神采奕奕。
凯尔。
他跪在她的身旁,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凯拉感觉她的伤口正在恢复,她逐渐恢复了神智,就好像他正在让她恢复一样。她真的见过她的母亲吗?那是真的吗?她感觉她本来是要死去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命运被改写了。好像是由于她的母亲的介入。以及凯尔。他们的爱把她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当然还有如她母亲所说的,她自己的勇气。
凯拉舔了一下嘴唇,虚弱地连坐起来都困难。她想要感谢凯尔,但她的喉咙实在是太干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嘘。”看到她在挣扎,凯尔示意她安静,探身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死了吗?”她最后终于说道。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他用温柔但有力的声音说道。
“你已经回来了,”他说,“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注视着他的眼睛时,她总觉得已经认识他很久了。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充满谢意地紧紧握住。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冒险来救她,为什么他会如此关心她,为什么他要冒险把她救回来。直觉告诉她,他为她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这种牺牲甚至会伤到他。
最重要的是,她想让他知道她此时此刻的感受。
我爱你,她想对他说。
但根本说不出话。相反,她感觉有些筋疲力尽,她只有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她感觉自己进入了深度睡眠,世界在她周围旋转,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死了。她是不是只活了片刻?她刚才回来只是和凯尔说一声再见吗?
在沉睡把她带走前,她发誓她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这么几个字:
“我也爱你。”
第五章
小龙痛苦不堪地飞行着,每一次都努力拍打着翅膀,尽量使自己呆在空中。他在艾斯卡隆的乡村上方飞行了好几个小时,对自己出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和孤独。他想起了死去的父亲,脑海中闪过父亲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被那些人类士兵刺死的画面。他从未有过机会好好认识他的父亲,除了那次光荣的战斗:他的父亲为了救他而牺牲。
小龙觉得父亲的死都是他的错,每一次拍打翅膀都感觉罪孽在加深。如果不是因为他,说不定他的父亲现在还活着。
小龙不断地飞行着,为再也无法去了解他的父亲而伤心和懊悔,他再也无法感谢父亲无私的勇气,无法感谢父亲救了他。他灵魂的一部分也随之而去。
但另一部分却异常愤怒,极度渴望杀死那些人类,为他父亲报仇,摧毁下面的土地。他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但直觉告诉他,他和故乡远隔重洋。某种本能引导着他往故乡的方向走,然而他不清楚故乡到底在哪里。
小龙漫无目的地飞着,迷失在这个世界,不断朝他能发现的大树顶端喷射火焰。他很快就喷完了,不久他又发现自己每一次拍打翅膀,都飞的越来越低。他想要升高,但却感到痛苦,他已经失去了力量。他想要避开树梢,但他的翅膀已经无法再扇动了,他直接撞了上去,所有未复原的旧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感到痛苦不堪,他跳起来继续飞行,但却因为失去力量而继续跌落。他身上的血像雨水一样在往下滴落。他因为饥肠辘辘,满身伤口,遭受的数千下长矛的刺杀而虚弱不堪。他想要继续飞行,寻找毁灭的目标,但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正在垂下,眼皮实在是太重了。他感觉自己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小龙知道自己正在死去。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种解脱,很快,他就要见到他的父亲了。
他被树叶的沙沙声和树枝的断裂声惊醒,他觉察到自己正压碎树枝时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被绿色的世界所覆盖。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不断地翻着跟斗,压断树枝,每一噼啪声传来都使他受伤更重。
他终于在离地面还有段距离的一棵树叉上停了下来,卡在树枝之间,虚弱地动弹不得。他就那样稳稳地挂在那里,疼痛使他寸步难移,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更艰难。他确信自己会死在这里,在这纠缠不清的枝丫中。
其中一根树枝忽然“啪”地一声断掉,龙直直落了下来。他不断地翻滚,压断了更多的树枝,降落了大概有五十英尺,最后终于摔在地上。
他躺在那里,感觉肋骨都断了,嘴巴里吐着鲜血。他慢慢地拍打着其中一只翅膀,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感觉生命的迹象正在慢慢消失,这一点都不公平,死亡来得太早了。他知道他有自己的命运,但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似乎有些短暂和残酷,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见证父亲的死亡,然后自己死去。或许这就是生命:残酷而且不公平。
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父亲,等等我,我马上就来见你了。
第六章
亚历克站在光滑的柚木船上,手扶着栏杆望着海面,他已经航行了好几天。他看着翻滚的巨大波涛,托起他们的帆船,又看着船下面的泡沫破灭,他们以他从未体验过的速度穿越海面。船帆被强劲的风吹着向前航行,海风稳定而有力。亚历克用那双工匠的眼睛研究着这艘船,想要知道这条船是由什么做成的;显然它用一种不寻常的,光滑的材料制作而成,一种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材料,这种材料使得小船能够日夜保持全速前进,并且在夜间灵活地穿越潘德夏舰队,离开悔海,驶入泪海。
亚历克陷入沉思,回忆起了这趟痛苦的行程,这趟几天几夜的航程一直在以全速前进,在这片覆盖着黑色的海洋上,到处都是敌人的声音,船只的嘎吱嘎吱声,和异域生物跳跃和拍打的声音。他不止一次看到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试图登船,不料和他一起航行的男人却直接用靴子把它踢开。
但比那些异域海洋生物更神秘的是索沃斯,这个驾驶着这艘船的男人。这个男人在锻造炉内找到亚历克,并把他带到这艘船上,带到了这个遥远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对他的信任似乎有些疯狂。至少迄今为止,索沃斯救了亚历克的性命。亚历克回忆起当他们在遥远的海面上回望厄尔城的时候,有一种极度痛苦和绝望的感觉,他亲眼看到潘德夏舰队驶近。在地平线上,他看到加农炮弹在空中划过,听到远处的炮弹落地的隆隆声,看到巨大的建筑物倒塌,要知道他在几小时前还呆在这些建筑物内。他想要离开这艘船去帮助他们,但那时,他们已经驶出了很远的距离。他坚持要索沃斯掉头回去,但他的请求没有被理睬。
亚历克一想到他在那里的朋友们就不自觉地留下泪水,特别是马尔科和迪耶德赫。他闭上眼睛,徒劳地想要抹去这段记忆。一想到自己让朋友们失望了他就感觉胸闷。
唯一让亚历克继续前进,不至于意志消沉的事情,就是他觉得在其他某个地方需要他,就如索沃斯所坚持的那样;他拥有自己的使命,他可以帮助摧毁在其他某个地方的潘德夏人。毕竟,索沃斯已经说过,他和他的朋友一样在厄尔城死去根本帮助不了任何人。他依旧希望并祈祷马尔科和迪耶德赫幸存下来,这样他能够有时间返回和他们团聚。
亚历克渴望知道他们将去往哪里,问了索沃斯很多问题,但他只是保持沉默,背对着他,日夜掌控着这艘船。亚历克感觉到他甚至从不睡觉或吃东西。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海面,穿着高高的皮靴和黑色皮革上衣,红色的丝绸围在肩膀上,并披着一个有奇特标志的披肩。
亚历克盯着与众不同的泪海,海面是淡绿色的,他抑制不住想要知道被带往哪里的渴望。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转向索沃斯,想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是我?”亚历克打破沉默,再次提出问题,决心这次无论如何要得到答案。“为什么在整个城市里面选择了我?为什么我是那个必须活下去的人?你可以救上百个比我重要得多的人。”
亚历克等待着,但索沃斯依然保持沉默,他背对着亚历克,盯着海面。
亚历克决定换个问题。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亚历克再次发问,“还有为什么这艘船可以开得这么快?这艘船是用什么做的?”
亚历克看着男人的背影。又过去了几分钟。
终于,男人摇了摇头,转过身来。
“你现在要去一个你必须去的地方,一个非常需要你的地方。我选择你是因为我们需要你,而不是其他人。”
亚历克感到困惑。
“需要我做什么?”亚历克强调。
“去摧毁潘德夏。”
“为什么是我?”亚历克问道,“我如何才能帮上忙?”
“我们抵达时一切都会很清楚。”索沃斯回答。
“抵达哪里?”亚历克有些失意地追问,“我的朋友们都在艾斯卡隆。还有我的所爱,一个女孩。”
“我很抱歉,”索沃斯叹了口气,“但那里没有人可以幸存下来。你曾经所熟悉的和所爱的都已经离你而去了。”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在呼呼的风中,亚历克祈祷他是错的–尽管在内心深处他觉得索沃斯是对的。生命怎么可以变化的这么快?他感到困惑。
“然而你还活着,”索沃斯继续说,“这是一个非常珍贵的礼物。不要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你可以帮助很多其他人,假如你通过测试的话。”
亚历克紧锁眉头。
“什么测试?”他问道。
索沃斯终于转身用敏锐的眼睛看着他。
“如果你就是那个人,”他说道,“我们的事业就将落到你的肩膀上;如果不是,你对我们将没有什么用处。”
亚历克试图理解他所说的话。
“我们航行了这么多天,却依然毫无进展,”亚历克注意到,“只是来到了大海深处。我现在甚至看不到艾斯卡隆了。”
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么你认为我们现在去哪里?”他问道。
亚历克耸耸肩。
“我们似乎在向北航行。或许我们正在前往马尔达。”
亚历克有些恼怒地看着远方的地平线。
索沃斯最终回答。
“大错特错,年轻人,”他回答,“实在错的离谱。”
一阵大风吹来,索沃斯转身开始掌舵,小船冲向波涛。亚历克看向远方,他第一次看到了地平线上现出一个形状。
船开始加速,他兴奋地紧紧握住栏杆。
在远方有一块大陆,渐渐在视野内变得清晰。那片土地闪闪发光,好像是钻石一样。亚历克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凝视着,很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岛屿?他在脑海仔细搜寻,但记忆中地图上这里并没有什么土地。这里是他从没有听说过的什么地方吗?
“这是什么?”亚历克急忙问道,充满期待地盯着远方。
索沃斯转身,亚历克第一次看到索沃斯笑容满面。
“欢迎,我的朋友,”他说,“来到失落群岛。”
第七章
艾丹被绑在一根杆子上,动弹不得,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父亲,两侧站着潘德夏士兵。他们手中的宝剑架在他父亲的头上。
“不!”艾丹尖叫着。
他想要挣脱自由,冲过去解救他的父亲,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挪动脚步,绳子嵌入他的手腕和脚踝。他被迫看着他的父亲跪在那里,眼中噙满泪水,希望得到帮助。
“艾丹!”他的父亲喊道,向他伸出一只手。
“父亲!”艾丹回应道。
刀落了下来,片刻之后,他们砍下了他父亲的头颅,溅了他一脸的血。
“不!”艾丹尖叫道,感觉就像自己失去了生命一样,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洞。
艾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气喘吁吁的。他在一片漆黑中坐着,想要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父亲!”艾丹依然半睡半醒地喊道,想要找到他,并希望能赶快营救他。
他看向周围,感觉脸上和头发上有什么东西,覆盖着他的整个身体,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伸出手,把这件又轻又长的东西从脸上拿走,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差点被埋在里面。他快速坐起来,把这些东西从身上弄走。
这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火炬透过一块木板传来微弱的光线,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辆四轮马车上。他身旁传来了沙沙声,他释然地看到这是怀特。这条大狗跳进马车来到他的旁边,舔着他的脸,而他则抚摸着它的后背。
艾丹艰难地呼吸着,依然有些后怕。这场梦感觉太真实了。他的父亲已经真的被杀死了吗?他试图去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情景,在那个巨大的院子中,他父亲中了埋伏被重重包围。他记起来自己试图上去帮忙,然而却被莫特利在黑夜中带走。他想起来莫特利把他放到车上,他们骑着马车穿过安卓斯的后街逃离。
这解释了这辆马车。但他们要去哪里?莫特利要带他去哪里?
一扇门打开,火炬的光点亮了整个房间。艾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一个小的石头房间,天花板是低矮的拱形,看起来像是一间农舍或者客栈。他抬起头看到莫特利迎面走来,走到光线照得到的地方。
“继续喊,然后潘德夏士兵就会找到我们。”莫特利警告道。
莫特利转身离去,回到远处那间光线更加明亮的房间,艾丹很快跳下马车跟了上去,怀特走在他的身旁。当艾丹走进明亮的房间后,莫特利快速关上他身后厚重的橡木门,用多个螺栓栓紧。
艾丹小心注意着,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认出了房间内熟悉的面孔:莫特利的朋友们。这些演员,这些在路上见到的人们。他们都在这里,隐藏起来,躲在这间没有窗户的石屋中。所有这些曾经多么欢快的脸庞,现在看上去是冷酷和阴郁的。
“潘德夏士兵到处都是,”莫特利对艾丹说道,“声音小点。”
艾丹有些尴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大喊大叫。
“对不起,”他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噩梦。”莫特利回答。
“我们现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另一个满脸忧伤的演员补充说。
“我们在哪里?”艾丹看向四周,疑惑地问道。
“一家客栈,”莫特利回答,“在安卓斯一个最偏远的角落。我们依然在这个城市躲藏着。潘德夏士兵在外面巡逻。他们已经经过这里好几次了,但他们还没有进来–只要你保持安静他们就不会进来。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只是暂时。”他的一位朋友怀疑地喊道。
艾丹急于去帮助他的父亲,试着回忆之前的事情。
“我的父亲,”他说,“他…死了吗?”
莫特利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被带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发生的事。”
艾丹感到心中一阵无名火起。
“你把我带走了!”他生气地说,“你不该这么做。我原本可以帮助他!”
莫特利托住他的下巴。
“那么你打算怎么帮他?”
艾丹耸耸肩,感到头痛。
“我不知道,”他回答,“总有办法吧。”
莫特利点点头。
“如果你这么做了,”他表示同意,“那么你现在也将是个死人。”
“那么他已经死了?”艾丹内心极度痛苦地问道。
莫特利耸耸肩。
“我们离开时没死,”莫特利说道,“我只是现在不清楚。我们在这个城市不再有朋友和间谍–都被潘德夏士兵抓走了。你父亲的所有士兵都被抓进了监狱。我担心,我们也很快会被潘德夏人抓住。”
艾丹握紧双拳,身上的每一寸都在想着要去营救自己的父亲。
“我必须救他,”艾丹声明,感觉这是自己的使命,“我不能让他就那样坐在那里。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艾丹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并拉起门栓,莫特利忽然站到了他的身旁,并且在门被打开前用身体挡住艾丹的去路。
“现在走,”莫特利说道,“你会害我们都被杀死。”
艾丹看向莫特利,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严肃的表情,他知道他是对的。他忽然对他生出了新的敬意和感激;毕竟,他确实救了他的性命。艾丹对此一直是感激的。然而同时,他有一种去救自己父亲的强烈渴望,并且,他觉得每一秒都很关键。
“你说会有其他的办法,”艾丹想起来什么,“会有其他的方式救他。”
莫特利点点头。
“我说过。”莫特利承认道。
“那么这些只是些空话吗?”艾丹问道。
莫特利叹了口气。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他愤怒地问道,“你的父亲被关在城市的心脏,皇家土牢,整支潘德夏部队在外把守着。我们就这么过去敲门吗?”
艾丹站在那里试图想办法。他知道这是一个令人生畏的艰巨任务。
“那里肯定有什么人可以帮助我们?”艾丹问道。
“谁?”其中一个演员喊道,“所有那些对你父亲忠诚的人都和他一起被抓住了。”
“不是所有,”艾丹回答,“肯定有些他的人不在那里。那些驻扎在城市外面对他忠诚的战士怎么样?”
“或许吧,”莫特利耸耸肩,“但他们现在在哪里?”
艾丹有些愤怒和绝望,感觉他父亲被关押就像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我们不能就这么坐在这里然后什么也不做,”艾丹喊道,“如果你不帮我,我会自己去。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我不能在我父亲被关押时就这么坐在这里。而且我的兄弟…”艾丹忽然想起了他两个哥哥的死,开始激动地哭了起来。
“我现在一个兄弟都没有了。”他说道。
然后他摇了摇头。他想起了他的姐姐,凯拉,他全身心祈祷她是安全的。毕竟,她现在是他的所有。
当艾丹狼狈地哭泣时,怀特走近前来用它的头蹭了蹭他的脚。他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踩过嘎吱嘎吱响的木地板,然后一只硕大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抬起头看到莫特利正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你错了,”莫特利说道,“你还有我们。我们现在就是你的家人。”
莫特利转身朝大家做了个手势,艾丹环顾四周,看到所有的演员和艺人都真挚地看着他,这几十个人也是满脸同情地朝他点点头。他意识到,即使他们不是战士,他们依然是好心人。他对他们生出了新的敬意。
“谢谢你,”艾丹说道,“但你们都是演员。我需要的是战士。你不能帮我救回我的父亲。”
莫特利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就好像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一样。
“小艾丹,你大错特错。”他回答。
艾丹可以看到莫特利眼中的亮光,他知道他肯定在想着什么。
“战士有某种特定的本领,”莫特利说道,“然而艺人们也有着他们自己的本事。战士可以用武力取胜–但是艺人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取胜,这些方法更加强大。”
“我不明白,”艾丹疑惑地说,“你无法在我父亲的监狱外面娱乐他。”
莫特利大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