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斯点了点头，把萨诺斯拉到角斗士所在的地方让他划船。在这群肌肉发达的男人们之间很难找到适合的空间，但是她还是挤了点地方，并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
他们将船划入一个停泊着的大船的阴影中，箭雨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需要聪明一点，”西瑞斯说，“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他们就没法杀了我们。”
她松开了桨，其他人也这样做了。这一会儿，他们放任船在海上漂流，而岸边的人看不到他们。
她终于有了一点时间去看阿奇拉。西瑞斯不怎么认识他，但她仍然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感到内疚。他一直在为她的事业而奋斗，即使现在，他的伤口看起来仍然像是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
萨尔特和里昂娜跪在他身边，显然是在努力止血。西瑞斯看到他们做的事情有点惊讶。他们做得非常好。她猜测这场战争迫使所有人学会了他们可能没有的各种技能。
“他可以撑过去吗？”西瑞斯问她的兄弟。
萨尔特抬头看着她。他手上有血。在他旁边，里昂娜脸色苍白，似乎因为用力太过而精疲力竭。
“我不知道，”萨尔特说，“我以前见过很多剑伤，而且我认为这一剑没有刺到重要器官，但是，我也只是基于他还活着事实下这样的判断。”
“你做得很好，”里昂娜说，伸手去摸萨尔特的手。“但是，我们在船上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而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治疗者。”
西瑞斯很高兴她在那里。从她的角度来看，里昂娜和她的兄弟似乎很适合彼此。他们做的很好，维持了阿奇拉的生命。
“我们会为你找到一位治疗师，”西瑞斯许诺，尽管她不确定他们如何能够兑现这个承诺，“不论如何。”
萨诺斯现在坐在船头。西瑞斯向他走去，希望他比她更知道如何离开这里。港口充满了船只，入侵舰队就像一个浮动在水上的城市。
“飞灰城比这更糟，”萨诺斯说。“这是主要舰队，但还有更多的船只还在等待。”
“等待瓜分帝国，”西瑞斯猜测道。
她不确定她对此有何感受。她一直在努力打倒帝国，但这......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受苦。普通人和贵族们如果没有在革命战争中死亡，就会发现自己正处在侵略者的奴役之中。到现在为止，他们也可能找到了斯蒂芬尼娅。西瑞斯现在应感到某种满足感，但是，她更高兴的是这个女人终于不在他们的生活里了。
“你后悔把斯蒂芬尼娅留在那里了吗？”西瑞斯问萨诺斯。
他伸出手臂搂住她：“我很遗憾事情走到这一步。但是，她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我不后悔。她罪有应得。”
听起来好像他说的是实情，但是西瑞斯知道一旦事情涉及斯蒂芬尼娅就会变得多复杂。尽管如此，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可能已经死了。他们自由了。或者他们会自由的，如果他们能够活着从这个港口逃出去。
在甲板上，她看见她的父亲点了点头，指向前方。
“那里，看到那些船了吗？他们看起来好像要离开了。”
果然，有一些大船正在港口聚集，好像害怕有人会拿走他们的东西一样。鉴于飞灰城的情况，有人可能会这样做。
“他们是什么？”西瑞斯问道，“商船？”
“有些可能是，”她的父亲回答，“装满了战利品。我猜测其中有几艘船装的是奴隶。”
想到这里西瑞斯一阵恶寒。那里的船只会将她的城市的人们带走，将置于枷锁与奴役之中。这让她觉得自己想要徒手撕开那些船只。但她不能。他们只是一艘船。
尽管她很愤怒，西瑞斯可以看到那些船代表着机会。
“如果我们能够过关，那么没有人会质疑我们要离开的事实，”她说。
“我们仍然必须经过那里。”萨诺斯指出，但西瑞斯可以看到他试图挑选一条路线。
这些整装待发的船在一起非常紧密，以至于它更像是船舶形成的一条水上通道，而不是真正的要扬帆远航。他们划着桨，在纵横的舰队中穿梭着，试图不吸引任何注意力。现在他们远离了从岸边开火的人，没有人有理由认为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可能会迷失在飞灰城舰队的庞大中，用它作为掩护。
西瑞斯抽出了她从阿奇拉身上拉出的剑。它足够大，以至于她几乎无法举起它，但是如果有人找上门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谁是真正的猎物。也许她甚至有机会有一天把它还给它的主人，一剑穿过第一石的心脏。
但就目前而言，他们无法承受起一场战斗。这会让他们成为擅闯的陌生人，然后每条船都会向他们开弓射箭。相反，西瑞斯等待着，感受到他们滑过各种舰船时的紧张气氛。西瑞斯看到船上的人们像牛羊一样被打上烙印的标签，看到两名男子在水手的欢呼下殊死一战，而那些人则在下注调笑——
“西瑞斯，看，”萨诺斯指着他们附近的一艘船。
西瑞斯看了看。那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的脸上盖满了灰烬一样的东西，像一个傀儡一样被绑在船头上。两名带着鞭子的士兵在轮流击打她，似乎要将她活着剥皮抽筋。
“我们无能为力，”西瑞斯的父亲说，“我们无法对抗这么多人。”
西瑞斯可以理解这种情绪，但即便如此，她并不喜欢在有人遭受酷刑时袖手旁观。
“但是，那是荷娃，”萨诺斯回答。他显然在回答西瑞斯的困惑，“她把我带到了攻击舰队的食骨族，以便我能够回到这个城市。这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的。”
这使得西瑞斯的心脏在胸腔里缩成一团，因为萨诺斯回到这座城市是因为她。
“即便如此，”她的父亲说，“如果我们抽手，会让我们所有人都面临风险。”
西瑞斯听到他的话，但她想帮忙。萨诺斯似乎比她领先了一步。
“我们必须帮忙，”萨诺斯说，“对不起。”
她的父亲伸手抓他，但萨诺斯太快了。他潜入水中，向那那艘船游去，完全不顾虑水中潜伏的掠食者。西瑞斯没有时间再多做考虑......然后她纵身一跳随他身后游去。
她的身上配着那把大剑很难游得太快，但是她需要任何可以携带的武器。她在海浪中翻转，希望鲨鱼已经从刚刚的战斗中饱食了一顿，她可不想死在这些畜牲嘴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停泊的大船上的绳索，西瑞斯开始向上攀爬。
这真的很艰难。西瑞斯从斯蒂芬尼娅手中脱身而出，那些遭受折磨的日子让她精疲力竭，这艘船的侧面也太过光滑，而绳索也难以抓紧。不知何故，她设法将自己拉到了甲板上，一柄大剑横放身前面，就像一个潜水员可能抛出蛤蜊网一样。
她及时出现，看到一名水手冲向她。
西瑞斯双手抓起剑，向前一推，然后拉开。她的剑尖抡圆横扫，把水手的头从肩上削了下来，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萨诺斯已经和一名攻击食骨族女人的水手斗成了一团，所以西瑞斯与他并肩作战。她绕到水手的后背，萨诺斯将这名垂死的男人扔向了那群人。
“你会砍断她的绳子，”西瑞斯说，“我来拖住他们。”
她把她的剑舞成了一团光影，在萨诺斯释放荷娃的同时将水手一个个的击倒。这个女人近看时比远处看更加怪模怪样。她柔软而黑暗的皮肤上有蓝色的漩涡和图案，她剃光的头上匍匐着像烟一样的卷须。骨头碎片装饰着她那丝绸般的衣服，而她的眼睛却充满着倔强与狠辣，闪闪发光、毫不畏惧。
西诺斯没有时间看着萨诺斯切断她的束缚，因为她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对付水手。一个人拿着斧头狠狠地向她砍来。西瑞斯走进了他的战斗圈，在她移过他后切开，然后把剑平挥一圈，迫使其他人退开。她把剑穿过一个男人的腿，然后高高踢出，击中了他的下颚。
“我救出了她，”萨诺斯说，当西瑞斯回头看时，他确实已经释放了食骨族女人......她越过西瑞斯从一个下堕的男人手中抢走了一把刀。
她像一阵旋风般袭击了水手群，出手必是杀招。西瑞斯瞥了一眼萨诺斯，然后和他一起上前，试图跟上他们来救的这样女人的步子。她看到萨诺斯招架住一刀，然后反击，但是西瑞斯在那一刻有自己要躲开的目标。
他们三个人一起并肩战斗，不停移换着位置，就像是在参加某种正式的舞蹈交换着舞伴，而这里似乎不缺少对手。不同的是，这些对手是有武装的，一个失误就意味着死亡。
他们奋力拼杀，西瑞斯在攻击时高喊出了她的蔑视。她切开攻击的圈子，然后移动一个位置，然后再次切开。她看到萨诺斯正在与一位贵族的四方力量作战，身边的食骨族女人在恶毒的侵略者之间咆哮着。
然后角斗士出现了，西瑞斯知道他们该走了。
“这边！”她大喊着跑向船舷。
她跳下去，再次感觉到了冰冷的水。她游过去，准备上船，然后他们把她拉了上去。她的父亲再次拉着她，然后她再一个一个地帮助其他人。
“你在想什么？”当他们到达甲板时，她的父亲问道。
“我无法无动于衷，”萨诺斯回答。
西瑞斯想与他争论，但她知道，萨诺斯就是这样的。这是她爱他的部分原因。
“愚蠢”，食骨族女人笑着说，“非常愚蠢。但是谢谢。”
西瑞斯环视了离他们最近的小船。他们现在都武装起来了，许多水手在寻找武器。一支箭射到他们附近的水面，然后是另一个支。
“划船！”她向角斗士们大喊，但他们能向哪里划呢？她已经可以看到其它船只在移动要拦截它们。很快，他们就没有了出路。要是以前，她可以使用过她的力量破解这样的困局，但现在她没有了力量。
拜托，妈妈，她向她恳求，你以前帮过我。现在，请帮帮我。
她感觉到她母亲在她身边的某处，短暂而平静。她可以感受到她母亲的注意力，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切，试图弄清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母亲的声音低语道，“这是魔法师干的。”
“求你了，”西瑞斯说，“我不需要我的力量永远回到我的身体里，但是现在我需要帮助。”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个箭头击中了西瑞斯脚下的甲板。这太近了。
“我无法撤销已经做下的事情，”她的母亲说，“但我可以借给你另一份礼物，只这一次。但只能有这一次。我不认为你的身体可以承受得更多。”
西瑞斯不在乎，只要他们能够逃脱。船已经合围了，他们需要这个。
“西瑞斯，碰水，原谅我，因为这会很痛。”
西瑞斯并没有质疑。相反，她把手放在海浪上，感觉到周围的皮肤潮湿。她支撑着自己......
......她仍然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因为有东西从她身上涌出，在水面上闪闪发光，然后在空中升起。好像有人为世界蒙上了面纱。
通过它，西瑞斯可以看到弓箭手和战士们瞪大了眼睛。她可以听到他们在惊讶地大喊，但是，那声音似乎又消于无形。
“他们抱怨说他们看不到我们，”荷娃说，“他们说这是黑魔法。”她以敬畏的目光看着西瑞斯。“看起来你就像萨诺斯所说的，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西瑞斯对此并不确定。只是，这让她比想象的更痛苦。她不确定她能保持多久。
“划，”她说，“在它消失之前！”
第 三 章
在城堡高瓴屋顶的庙宇中，伊连毫无顾忌地看着祭司把斯蒂芬尼娅装扮成祭品。他们忙忙碌碌，将她固定在祭坛上，她在尖叫和挣扎，但是还是被固定住了。
通常伊连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情。祭司是一群嗜血的傻瓜，他们似乎认为死亡可以被安抚而不是阻止。仿佛任何人只能通过自己双手以外的力量才能阻止死亡。正如他在提洛斯城那临时的统治者身上发现的那样，乞求是不起作用的，对神而言不起作用。
“求求你，伊连，我会做任何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你想让我在你面前跪下吗？求求你！”
伊连像一尊雕像，他忽视了她的话，就像他忽视伤口的疼痛一样，而他周围的贵族和战士则站一旁看着。至少让他们看到这是值得的，就像安抚祭司要付出的代价一样。他们的支持只是另一种权力来源，而伊连没有蠢到要无视这一点。
“你不想要我吗？”斯蒂芬尼娅乞求，“我以为你想让我成为你的玩物。”
伊连并不愚蠢，他也不是真的无视斯蒂芬尼娅的魅力。这是问题的一部分。当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时，他感觉到了什么，那种东西超出了他从那些美丽的奴隶们身上所感受到的渴望。他不会允许。不能允许。没有人有权力控制的，即使是从他内心散发出来的欲望。
他看着人群。斯蒂芬尼娅的女侍们跪在那里，手着镣铐。那里的女人够多了。当他们看到他们之前的主子经历的事情时，他们中的一些人哭了起来。他很快就会分心。就目前而言，他需要摆脱斯蒂芬尼娅带给他的感觉。
级别最高的祭司上前一步，他胡子里的金线和银线在他移动时摇晃着。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的主人，”他说，“我们会把婴孩从母亲的肚子上切出来，然后以适当的方式将它献上我们的祭坛。”
“你的神会觉得这样很愉快吗？”伊连问道。即便牧师从他的话里发现了一些嘲讽的意味，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非常令人高兴，第一石。非常令人愉快。”
伊连点点头。
“那么，就照你的话这做吧。但是，孩子由我来挖。”
“你，第一石？”祭司问道。他听起来很惊讶：“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他的胜利，而不是祭司的。因为伊连才是那个纵横四海的征服者，而这些祭司们一路被安全小心地护卫在船上一路安逸舒适的来这里捡现成的果子。因为他是那个在战斗中受伤的人。因为伊连收割了这些人头，他可不想把它们留给这些肖小之辈。虽然他没有解释。他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因为我选择这样做，”他说，“你有异议吗？”
“不，第一石，没有。”
伊连享受了一会儿那人话音里的恐惧意味。不仅是这一个人，他在向所有人立威。他在展示自己的力量。所有这一切都是。这是他对胜利的宣言，也是对任何观众的感谢。这是在宣称他是这个地方的领主，同时斩草除根，杀死这个可能在长大后会试图夺取王位的孩子。
因为这是对他的权力的昭示，所以当祭司开始屠杀时，他站在那里观看着人群。他们有些站立着，有些整齐地跪着，战士、奴隶、商人和那些声称拥有贵族血统的人。他看着他们的恐惧、他们的哭泣、他们的反感。
在他身后，祭司们高声吟诵，用古老的方言说出自己的祝祷之词。伊连回头看了看斯蒂芬尼娅暴露出来的腹部。一名高级祭司盯着她，她还在兀自挣动不休。
伊连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正在观看的人身上。这是关于他们的，而不是斯蒂芬尼娅的。他看着他们的恐惧，斯蒂芬尼娅的乞求之声在他身后层层叠叠。他看着他们的反应，看到有人被吓倒瘫在地上，有人惊惧无言，有人以沉默的仇恨看着他，有些人似乎正在享受这样的奇观。他看到一名女侍在看到他身后发生的事情后昏迷不醒，他决定要让她受些惩罚。另一个人哭得很厉害，以至于另一个人不得不抱着她不让她倒下去。
伊连发现，看着这些奴才的反应比他们伺候他的方式更能让他发现他们是否忠诚。他默默地记住了那些尚未完全被打倒的奴隶，那些嫉妒地看着他的贵族们。即使赢了，智者也不能放松警惕。
斯蒂芬尼娅的尖叫声一时间变得尖锐起来，那声音升到了一个看起来完全与祭司吟诵相辅相成的调子。然后，尖叫声变成了呜咽，然后渐渐停歇下来。伊连怀疑她是否能挺过这一阵子。但是，他不在乎。她正在发挥她的作用，向世人展示他是这里的统治者。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必要的，甚至是不雅的。
在某个角落，又是一声尖叫从这个提洛斯城最美丽的贵妇人口中发出来，她的孩子嘤嘤的微弱哭泣与她的交织在一起。伊连退回了祭坛，伸开双臂，向那些看着的人昭示着。
“我们来到这里，帝国是弱者，所以我们就把它拿下了。我把它拿下了。弱者要么被奴役，要么灭亡，由我来决定是哪一个。”
他转向斯蒂芬尼娅所在的祭坛，她的裙子被割开了，现在血迹斑斑的丝绸或天鹅绒上已经没有了底色。她仍在呼吸，但她的呼吸几乎像破烂的风箱。她身上的伤口并不是像她这样的弱者能够熬过去的。
伊连引起了祭司的注意，然后就着斯蒂芬尼娅的匍匐姿势向前看。
“处理掉她。”
他们急忙服从，把她带走，而一名祭司把孩子递给他，好像给了他最大的礼物。伊连盯着它。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微小脆弱的东西可能会对他这样的人构成威胁，但是伊连并不是一个甘愿冒愚蠢风险的人。有一天，这个男孩会长成一个男人，而伊连看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所有物。在他的巅峰时刻，他不得不杀死更多的人。
他把孩子放在祭坛上，一边抽刀一边回望观众席。
“看，你们所有人，”他命令道，“看好并记住这里发生的一切。其他石头之主不在这里，这个胜利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我。”
他转身回望祭坛，他立刻知道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那里有一个人，一个年轻样貌的男人，皮肤白皙，浅色头发，深琥珀色的眼睛让伊连想起猫。他穿着长袍，但是不像祭司着的黑袍，那是一件苍白的袍子。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揩了一下祭坛上的血迹，脸上带着玩味。
“啊，斯蒂芬尼娅夫人，”他说道，声音平淡却愉快，几乎是在肯定一个谎言，“我曾经给她机会成为我的学生。她应该接受我的提议的。”
“你是谁？”伊连问道。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子，手势变成了一个适合发动攻击的式样。“你怎么敢打断我享受的胜利？”
另一个男人摊开他的手：“我没有想打断你，第一石，但是你要摧毁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伊连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在说什么时，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不，你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它的父亲是这里的王子。”
“我从来没有声称过我是，”这个人说，“但是我答应过，这个孩子是付给我的酬劳，我是来这里收取这笔款项的。”
伊连可以感觉到他的愤怒在上升，他握紧了他的武器。他转过身来命令士兵抓住这个疯子，这时他才意识到那里的其他人现在都不动了。他们站在那里，仿佛中了某种魔咒。
“我想我应该恭喜你，第一石，”陌生人说，“我发现大多数声称自己很强大的人实际上意志薄弱，但你甚至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小的努力。”
伊连转过身来。斯蒂芬尼娅的孩子被他抱在怀里，看起来非常熟练地抚摸着它。
“你是谁？”伊连问道，“告诉我，让我可以把它写在你的墓碑上。”
这个人没有抬头看他：“他继承了他母亲的眼睛，你不觉得吗？有那样的父母，我相信他会长得坚强而英俊。当然，我会训练他。他将是一个最熟练的杀手。”
伊连发出愤怒的声音，从他的咽喉里挤出来，低沉而可怕：“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这时，这个人抬头看了看他，这次他的眼睛似乎带着来自地狱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