Морган Райс - 英雄所求 ст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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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满十四岁了吗?」

「是的,长官!两星期前刚满!」

「两星期前啊!」

军官尖声笑着,其他士兵也附和着。

「那敌人看到你一定会吓得发抖吧!」

索尔深觉被羞辱,他觉得他得做些什么,不能就这么算了。正当军官准备掉头离去,索尔行动了。

他走向前大喊:「长官,你的决定是错误的!」

军官缓缓转身,群众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这次,军官皱起眉头。

「笨蛋!」父亲捉住索尔的肩膀。「给我进去!」

「我不要!」索尔叫着甩开父亲。

此时军官走向索尔,父亲倒退了两步。

「你知道侮蔑银色骑士的惩罚是什么吗?」军官厉声问道。

索尔的心跳个不停,但他只知道他不能退缩。

「请原谅他,长官!」父亲道:「他只是个孩子——」

「我没有和你说话!」军官以慑人的眼神瞪着索尔的父亲,令他不敢正视。

军官再度转向索尔。

「回答我!」他命令着。

索尔用力地吞了口口水,无法言语。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状况。

「侮蔑银色骑士等于侮蔑国王本人。」索尔顺从地回答,试着把他听过的说出来。

「没错!」军官道:「我可以赏你四十大鞭,你知道吗?」

「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索尔恳求:「我只是希望能被选上。拜托您,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想,请让我加入你们!」

军官纹风不动地站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下来。过了良久,他摇了摇头。

「小子,你还太嫩了,虽然很有志气,但现在还不够格,等你断奶后再来找我们。」

他说完即转身离开,懒得再瞧其他男孩,旋即上了马。

索尔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马队离开。大队人马和来时一样,转眼就消失无踪。

索尔最后瞥见的,是他的哥哥们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看着他,露出不满与嘲讽的神情。他们就这样在索尔的眼前被载走了,离开家乡去迎接美好的人生。

索尔难过得快要死掉。

骚动过后,村民们悄悄各自返家。

「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愚蠢吗?笨蛋!」父亲抓着他的肩膀厉声斥责:「你差一点毁了你哥哥们的前途你知道吗?」

索尔用力拨开父亲的手,但父亲再度伸手,反手赏了他一巴掌。

索尔感到一阵刺痛,不禁对父亲怒目相向。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有想回揍父亲的冲动。他终究还是把这个冲动压抑了下来。

「现在就去把我的羊带回来!不要以为我会煮饭给你吃!你今天晚上别想吃饭,好好反省你做错了什么!」

「我乾脆不要回来好了!」索尔叫完立即转身跑出家门,朝山上狂奔而去。

「索尔!」父亲喊着。村里的人闻声驻足观看。

索尔越跑越快,巴不得离这个地方愈远愈好。他不断地奔跑,心中因所有的梦想化成泡影而痛苦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章

索尔在丘陵间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决定在一座山丘上坐下来,双手交叉在双脚前,凝望着地平线。在目送马车消失后,他又看了好几个小时那挥之不去的漫天尘土。

他们不会再来了。他注定得留在村子里,年复一年地等待那不知是否会再度降临的机会,也不知道下次父亲是否会准他参选。如今只剩他与父亲同住,想当然尔,他就成了父亲唯一的出气筒,摆脱不了继续为父亲做牛做马的悲苦,在多年以后,他终将变成父亲的翻版,一辈子走不出这村子,过着渺小而卑微的日子。反之,他的兄长们将会坐享无上的荣耀与名声。他的血液因充满屈辱而发烫。他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索尔绞尽脑汁想找出能够改变这一切的方法,却徒劳无功。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坐了好几个小时,他终于沮丧地站起来,走回熟悉的山头,越爬越高,无可避免地经过了他的羊群,接着往最高处前进。其间,他注意到第一颗太阳开始西沉,第二颗太阳则烈日当空,散发着一抹绿晕。索尔缓缓地走着,下意识把腰间的弹弓解下,这把弹弓的皮带用了多年,早已磨损。他又伸手探取绑在臀部的布袋,把他收藏的石头拿出来把玩。这些石。玩弹弓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刚开始什么也打不中,直到有一次打中了会动的东西之后,从此几乎弹无虚发。玩弹弓已然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份,帮助他发泄了不少胸中的愤恨。他的哥哥们或许能对着树干挥剑,但他们绝对没有办法用石头打中一只正在飞翔的小鸟。

索尔无意识地在弹弓上放上一颗石头,假装要射击的对象是父亲,然后卯足全力拉弓射出。只见远处一根树枝应声折断。自从他发现他能够射死移动中的动物后,便从此不再以动物为射击目标,只射树枝,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畏惧,二方面是不愿再伤害任何活生生的动物。当然也有例外,比方说觊觎他家羊群的狐狸,久而久之,狐狸便不敢再靠近他们,索尔的羊也因此成了全村最安全的羊。

索尔忽然想起哥哥们,不知他们此时身在何处,他胸中的怒火不知不觉又开始燃烧。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现在应该抵达皇城了吧。他仿佛可以看见大批衣着光鲜的人民正在热情地欢迎他们,就连银色骑士们也对他们发出欢呼声。这些一时之选将会在护卫队的军营里住下,在皇城里受训,拿到最精良的武器,成为某位骑士的随扈。他们有一天也会成为骑士,拥有属于自己的坐骑、军队与随扈。他们还能参加所有的宴会,甚至与国王同桌吃饭。索尔心想,如此精彩的人生,竟然就这么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

索尔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他试着不去理会,却摆脱不掉。他听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正在对他呐喊,告诉他不能轻言放弃,因为他的命运绝对不止于此。索尔不知道他真正的命运为何,但他知道一定不在这个村子里,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甚至是特别的,只不过所有的人都不了解他,而且全都低估了他。

索尔终于登上了那座最高的山丘,俯瞰着他那群训练有素的羊,它们永远都是那么满心欢喜地聚在一起吃着身边的草。他开始循着他印在它们背上的红色标记数数儿,数到最后一只的时候他愣住了。少了一只。

他数了又数,难以置信。真的少了一只。

索尔从来没有弄丢过羊,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其实他更担心的是,那只走失的羊孤伶伶地、无助地在荒野中,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索尔忙不迭地跑上制高点四处张望,远远地,终于发现那只落单的羊在好几座丘陵以外,背上印有红色的记号没错,那是羊群中非常不听话的一只。羊脱队逃走已够教索尔心烦的了,但更教他担心的是,它哪儿不去,偏偏往西边的黑森林跑去。索尔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索尔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黑森林对羊而言是禁地,对人亦是,村里严禁大家靠近,索尔打从学会走路开始,便知道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也不曾去过。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说过,去黑森林是自寻死路,哪里不但没有人盯防,还住满了可怕的野兽。

索尔抬头看着愈来愈重的暮色,内心挣扎不已。他不能眼睁睁让他的羊去送死,于是心里盘算:如果动作快一点,应该可以在天黑之前把羊带回来。

回头又望了一眼之后,他便迅速转身,朝西方那片上空布满了厚厚云层的黑森林奔去。虽然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腿却不听他的使唤。他觉得他可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此时就算他想回头,可能也回不了头了。

整件事玄得像闯进一个恶梦一般。

*

索尔一刻也不停歇地跑过一座又一座的山丘,终于来到黑森林外围、厚重到足以遮天的树冠下。山路的尽头是森林的入口,他跑进了无人看守的境地,夏天的树叶在他脚下发出窸窣的声响。

一进树林,他立刻就被黑暗吞噬,阳光完全被参天的松树遮住了。这里也比外面冷,跨进森林时,有一股寒意迎面袭来,不是因为黑暗或温度的关系,而是其他不明的原因,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原因,那是一种被什么监视着的感觉。

索尔抬头仰望,一些比他的身体还要粗大的老树枝正在微风中摆动,发出咿呀的声响。走不到五十步,他开始听见动物发出的怪异声音。他回头张望,几乎看不见他方才进来的入口,一种再也出不去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黑森林一直都在村落的外围,也一直都在索尔的意识之外,是一个阴沉且神秘的地带,从来没有牧羊人敢进黑森林去寻找他们走失的牲口,索尔的父亲也一样,因为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一直都十分阴森。

但由于今天是一个与往常大不同的一天,索尔变得蛮不在乎,让他失去了原有的谨慎。他内心有一股想要挑战极限的冲动,想离家越远越好,人生未来的道路就交由命运来安排吧!

他继续向前挺进,但因不确定接下来该往哪儿走而时有停顿。他留意到一些树枝被压弯的痕迹,显然他的羊曾经路过这里,他便决定朝痕迹的方向前进。但不到一会儿工夫,他又换了方向。

不消一个小时,他已经完全迷路。他试着回想来时路,却无法确认。他有些慌张,但心想,往前走应该是唯一的出路,于是他选择继续前进。

忽然,他看见远处出现了一道阳光,便朝着阳光走了过去。接着前方出现了一小片空地,但当他走到空地边缘的时候,刹时停下了脚步,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再也动不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事物。

一个身穿蓝色绸缎长袍的男人背对着索尔站着。不,那不是一个普通男人,索尔不用靠近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同。是德鲁伊人吗?男人抬头挺胸地站着,头用连衣帽盖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世界与他毫不相干。

索尔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他听过德鲁伊人,但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从这个人长袍上的记号与精致的金色车边看来,应该不只是个德鲁伊人那么简单,因为那些记号是皇家标记。索尔不明白,一个德鲁伊王公贵族为何会出现在这座黑森林里?

过了像一辈子那么久之后,德鲁伊人终于慢慢地向索尔转过身来,索尔马上认出他是谁,吓得他屏住呼吸。这是这个国家最有名的人物之一,国王身边的德鲁伊人 亚冈,他在西环王国里担任国王的御用魔法师已有数个世纪之久。奇怪的是,他不在皇宫,在这个黑森林里做什么呢?索尔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的眼睛是不会对你说谎的。」亚冈直视着索尔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古老,仿佛古树呢喃,大而透亮的双眼似乎一眼就能看穿索尔的内心,了解他的一切。索尔感受到亚冈身上发出的强大能量,让他觉得就像站在太阳面前一般。

索尔马上跪下叩首。

「阁下,」索尔说:「很抱歉打扰了您。」

这是索尔自出生起就牢记在心的警语:对国王的参事不恭,会让人身陷囹圄,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孩子,你起来,」亚冈对他说:「如果我要你跪下,我会先告诉你。」

索尔慢慢起身注视着他,亚冈也向他走近了几步,定睛打量着索尔,一直盯到索尔浑身不自在。

「你的眼睛长得和你母亲一模一样。」亚冈道。

索尔大吃一惊。他不曾见过他的母亲,也没有在他父亲的亲人当中,见过任何一位认识他母亲的人。他被告知母亲是因为生他而去世,因此他相当自责,也怀疑家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憎恨他。

「我想您大概认错人了,」索尔说:「我没有母亲。」

「没有吗?」亚冈笑着:「难道你是被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吗?」

「阁下,我的意思是,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过世了,您应该是认错人了。」

「你不是迈克李尔德村的索尔格林、四兄弟中的老么、那个没有被选进护卫队的孩子吗?」

索尔吃惊地睁大双眼。他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像亚冈这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是谁,他实在无法理解,他甚至无法想像村子外居然会有认识他的人。

「您....是怎么知道的?」

亚冈微笑着没有回答。

索尔突然感到十分好奇。

「您....」索尔支支吾吾地继续问:「您....怎么会知道我母亲?您见过她吗?她是谁?」

此时亚冈转身离去。

「下次再回答你。」他说。

索尔满腹疑问地看着他离开。这件事实在神秘得令人摸不着头绪,而且发生得如此之快。他觉得他不能让亚冈就这么离开,于是他追上前去。

「您在这儿做什么?」索尔一边加快脚步追赶,一边问着。亚冈拄着一根看起来非常古老的象牙拐杖作势疾走。索尔问:「您不会是在等我吧?」

「不然还有谁?」亚冈反问。

索尔追上亚冈,跟着他走入更深的树林中,离开了空地。

「您为什么要等我?您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您想要什么?」

「问题真多,」亚冈道:「空气里都是你的声音!用耳朵倾听,不要说话。」

索尔跟在亚冈身后穿过厚密的森林,尽可能保持沉默。

「你进来寻找你走失的羊,」亚冈道:「这个行为值得称许,但你只是在浪费时间,因为那只羊肯定活不了。」

索尔又睁大了眼睛。

「您怎么知道?」

「孩子,我知道许多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世界,起码你现在不知道。」

索尔一边疾走,一边思索着亚冈说的话。

「不过,你一定听不进我说的话。顽固是你的天性,就像你母亲一样,你会继续寻找你的羊,而且不救回它,你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亚冈戳破了索尔的心思,索尔的脸不禁涨得通红。

「你是一个争强好胜的男孩,」他还说:「意志力坚强,自尊心太强,听起来很正面,但将来可能会变成你的致命伤。」

亚冈爬上长满青苔的山脊,索尔继续跟着。

「你想要加入皇家护卫队?」亚冈问。

「是的!」索尔兴奋地回答:「我有机会吗?您可以帮我实现吗?」

亚冈笑了,那声音深沉到让索尔的背脊发凉。

「我什么都能做,但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的命运早已注定,只看你如何选择。」

索尔不明白。

他们来到山脊的制高点,亚冈停下脚步注视着索尔。此时两人相距不过数尺,亚冈的能量将索尔整个人烧得炽热。

「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命运,」亚冈对索尔说:「千万不能放弃它。」

索尔双眼圆睁。他的命运?非常重要?他有一种自尊心被满足的感觉。

「您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您可以解释得详细一些吗?」

刹那间,亚冈消失了。

索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在原地到处张望,倾听着、疑惑着。是幻想吗?还是错觉?

索尔环顾整个森林,发现自己正站在制高点上,看到了从前看不到的地方。忽然,他发现远处有东西在移动,随后听见一声惨叫,他十分确定那是他的羊。

他连滚带翻地爬下布满青苔的山脊,重新穿越森林,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过去。一路上,亚冈依旧在他脑海中徘徊着。他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国王身边的德鲁伊人在这里做什么?很显然这个德鲁伊人在等他,但为什么?他的命运又是怎么一回事?

索尔越想越糊涂,亚冈分明警告他不可继续,却又诱导他坚持。此时,索尔心中升起一股愈来愈强烈的不祥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他转了个弯,瞥见眼前的景物后,瞬间停下脚步,心中一阵寒风吹过。最可怕的梦魇非这一刻莫属,他的发尾整个竖起,后悔不该闯进这个黑森林来自掘坟墓。

离他不到三十步之遥,站着一头巨大粗壮的希伯兽,犹如马匹一般高大,这是黑森林里最可怕的动物,也可能是整个王国里最可怕的动物,尽管索尔从未见过,却听过许多有关它的传说。它的外形接近狮子,但比狮子壮得多,毛皮呈深紫色,眼睛是闪烁的金黄色。传闻说它的毛皮之所以呈现深紫色,是因为吃了很多无辜小孩的缘故。

索尔很少听说有谁真正看过希伯兽,就算有,也都是未经证实的传言,这也许是因为没有人遇到希伯兽后还能活着。有人认为希伯兽是黑森林的守护神,同时也代表着一个预言,至于那个预言为何,索尔则无从知晓。

他向后退了一步。

希伯兽停下动作,用它金黄色的眼睛盯着索尔,血盆大口半张着,唾液顺着獠牙滴下,而它嘴里叼着的正是索尔走失的羊,被希伯兽尖锐的獠牙刺穿倒吊着的羊正在哀嚎,眼看就要不行了。希伯兽看似从容不迫地享受着杀戮的快感,折磨猎物对它而言仿佛是件乐事。

羊的哀嚎让索尔感到难受,看着它无助地垂死挣扎,索尔深感内疚。

索尔当下第一个想法是转身逃跑,但他明白那么做只是惘然,因为这头猛兽跑得比什么都快,逃跑只会助长它的气势。不过,他绝不能让他的羊以这种方式死去。

他害怕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但他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

此时,他的本能觉醒了。他慢慢地伸手探囊,拿出一颗石头放上他的弹弓,向前跨出一步,然后用颤抖的手拉弓射出。

石头穿过空气精确地击中了目标,射进了羊的眼睛,并贯穿了它的大脑。

羊瘫了下来,死了。索尔结束了它的痛苦。

希伯兽对索尔杀了它的玩物感到愤怒,它怒视着他,慢慢地张开嘴,羊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它直直地瞪着索尔。

它从腹部发出一声低沉又邪恶的咆哮。

接着,它以鬼祟的步伐朝他走去,心脏狂跳的索尔又在弹弓上放上另一颗石头,往后拉开准备第二次射击。

希伯兽瞬间跳起,速度之快索尔前所未见。索尔连忙向前跨步射出石头,祈求正中目标,否则,他将不会有再度射击的机会。

石头射中了希伯兽的右眼,击落了它的眼珠。这是一次了不起的射击,倘若射的是较弱小的动物,索尔必胜无疑。

然而,他此刻面对的并非弱小的动物。这头猛兽锐不可当,被击中时虽然惨叫了一声,却丝毫未因此减慢速度。即使失去了一眼、石头还卡在头骨里,它仍一意扑向索尔,索尔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下一秒,只见这头猛兽用它那巨大的利爪扫过索尔的肩膀。

索尔惨叫着倒下,身体像被三把利刄切过,顿时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被希伯兽的四只脚压在地上,胸膛像被一只大象压着那么沉重,肋骨像是都碎了。

怪兽转过头来张大了嘴,露出锐利的獠牙,下探索尔的喉咙。

此时,索尔伸出手抓住了怪兽的脖子,但却无法抓牢它坚硬如石的肌肉。索尔的手开始颤抖,獠牙也离他愈来愈近,他可以感觉到从它嘴里吐出的热气,和滴在他脖子上的唾液。怪兽从胸腔深处发出一阵轰隆声,烧痛了索尔的耳朵。他想,他这次必死无疑。

索尔闭上眼睛。

神啊,请您赐给我力量,让我能够打倒这只怪物,我恳求您,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并尽我所能偿还我所欠下的债。

祈求一结束,奇妙的事发生了。索尔感到一股热力在他体内产生,在血管里运行,整个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座能量场。他张开双眼,惊讶地发现,他用来抓住怪兽脖子的手掌竟然发出了一道黄色的光芒。他试着使力。天哪,他的力气居然能与怪兽抗衡,怪兽无法继续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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